晚,我先带你去我家,好吗?”
没有回应,只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色的瞳孔散着焦,又似乎冷得很,下意识把身子往她身上贴,贴了一会儿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往远处挪。
这样抱着,染秋感觉有点费力了,毕竟她是个没怎么锻炼的社畜,但“她”那惨兮兮的模样,她实在没好意思和“她”说,硬撑着走到了一楼门口,觉得手快没知觉了,快要托不住人了,只好尴尬地开口,“要不我背你,你看,可以吗?”
岑寂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只记得刀片朝自己插过来的时候晕死了过去,才一醒来就看见了她,鬼使神差间,伸手抓住了她的衣物。
他这样卑贱肮脏的人,也会有这样强的求生欲望吗?
他不知道。
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嗡嗡作响。现下才反应过来,她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气此时如有实质般,往他每个细小的毛孔里钻,顿时有些羞窘地咳了两声,赶忙从她身上下来。
“咳、咳,谢、谢谢,只是,只是我可以自己走的……”
染秋以为“她”是在逞强,于是在人面前蹲下了身体。
“你很轻的,我背你吧。”
背?
岑寂的脑子轰鸣了一阵,飞速闪过之前的画面:满桌的淫具,扭曲的笑,碾碎成泥的玉兰,还有他在雨声中的祷告……
祷告?是他最后的祷告起作用了,把他带到这里了吗?
他这像破布一般的人,也会得到神的垂怜吗?
呵,神真是瞎了眼,不过,给他的东西,那便是他的了,他是不会轻易还回去的。
只是……
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在他下面塞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现在身上的药效也还没过,前心贴后背的,这要是对她起什么脏反应……
一双温热的手忽的贴上了自己的腿,岑寂猛地抖了一下,又下意识像平日受辱时惯常的那般放松身体,目光往下,却看见了一只秀气修长的手,骨节微微弯曲,挨着自己的膝盖处,才终于反应过来。
岑寂的视线在她的指尖停顿两秒后,不自觉收起目光红了脸,思考了片刻,温吞地喘着气开了口,“恩、恩人,不必背,劳烦、劳烦您扶我一会儿,可好?”
染秋闻声抬头,恰好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
很艳的一张脸,正微微泛着红,眉、目、唇颜色都很重,睫羽、眉毛、头发皆是繁茂而浓密的,只有瞳色是浅浅的,有些羞涩无措地看着自己,眸光晃动,像蔷薇上滚动的露水。
“啊?”染秋被这惊人的美貌闪瞎了眼,愣了两秒后,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脸一整个红透,连连收回视线又撩下一些头发试图挡住自己的神色,结结巴巴道,“好、好的……”
等站起身扶住身边的人,染秋又从他刚刚说过的话里提取出了些新的信息,脸又红了一个度,小声道:“不用、不用叫恩人的……”
岑寂自然将她的整个反应都收入了眼里,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和发红的脸。
面前的人眉眼都是淡淡的,眼神也是淡而疏离的,像是在警惕些什么,泪痣却如宣纸上突然飞来的浓墨重彩的一笔,意外的醒神和瞩目,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话时,连泪痣都似乎有些红了。
淡却醒目,矛盾得有些可爱了。
岑寂垂下眼眸收回视线,嘴角却勾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弧度,“那,怎么称呼姑娘?”
姑娘?好怪异的称呼。
染秋回过头看“她”,好巧不巧,直直地撞上了那个笑,那人眉目舒展间,有如春晓之花携露带雾的初绽,她又被电到了,连那点疑惑都随之烟消云散了,不自然地偏过头回复,“染、染秋。”
“染,秋,渐染秋霜,好生秀丽清冷的名字。”
“谢、谢谢,那你呢?”
“恩人,我名唤作岑寂。”
“你的名字真好听。不、不过,别叫恩、恩人了。”
……
明明不久前还在想这样一个人会花费她很多物力财力的事情,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她就开始心软,现在又被人给电得七荤八素找不到脑子。
美丽,脆弱,伤痕累累,又带着一身的秘密,于是原本的美丽升化为更为惊人的美丽。
人真是一种容易被外表迷惑的生物,她开始有些唾弃自己的心生怜惜和手足无措。
“岑寂,我们到了。”
“嗯,多谢恩人……”岑寂脑子里一直绷紧的弦在她的话音刚落的瞬间蓦地松懈了。
“嗯?都说不用叫——”
“扑通”一声,染秋只听得“扑通”一声,前一秒还在和她对话的人,后一秒就失去了意识,变化快到她来不及搀扶,就眼见着岑寂整个人像落叶一般下坠,跌落在地,“岑、岑寂。”
染秋慌乱地拍了拍他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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