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怀里,天色阴暗,伊斯坦布尔的清晨飘着细雨,床头灯光温暖,香水气息弥漫,香煎的进口乌鳢鱼片刚刚下肚。窗外的流浪狸花猫挠着窗户要进来。君士坦丁懒懒地挑起眉毛,佩佩为他擦嘴。躺在别人怀里吃东西,罗马超级加倍。
“要多认真?”
“要比生前认真哦。”
“好啊,那我要提繁文缛节的要求了。按本朝礼制,淡水鱼可是给猫吃的。”
人吃海水鱼、喂猫淡水鱼倒真是拜占庭的习俗,不过说得严肃了点。乌鳢在伊斯坦布尔进货很少,所以佩佩之前失手买多了,连着吃了三天。
“啊,是吗,不知不觉早就是佩佩的猫咪啦。”
“哈哈,嗯。”
君士坦丁不觉得自己能像个正常人去爱他的御主,御主对他也是,好在双方还是给得出恭敬、体贴和切实的帮助,很多爱情都缺乏这些要素。
佩佩对着窗外的狸花摆摆手,“对不起,佩佩有猫咪了”,狸花哈他一下,悻悻离去。
佩佩认真了一回,他以采购谈判为由——虽然现在确实由他负责——和迦勒底表示要暂断通讯。雨还在下,佩佩把君士坦丁抱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操了他七个小时,解锁了他们能想到的所有体位。君士坦丁叫得口干舌燥,这绝不是人类体力能完成的事,像是什么神通、像是命运要付出以前曾有的保留。
四月在安静中继续,君士坦丁还是不敢相信,他能够不再听到炮声,继续人生。
奥尔加玛丽到了伊斯坦布尔,君士坦丁让佩佩优先保护她,开展迦勒底的重建工作。尽管遭到了背叛和灾难,工作还是让她振作起来。
随着战斗结束,流言和传说被海风带到西方。拜占庭皇帝大败奥斯曼苏丹的消息传开,整个欧洲都沸腾了,这被认为是一次彻底的宗教胜利。
君士坦丁当然不这么觉得,他现在只有一点虚名,还没收到应得的东西。他对西方保持着原有的态势:卑微地呼吁和请求援助。频率变低、指向性更明显。人类的本性是追涨杀跌,战况传出去引起了一些投机商的兴趣,给出了合适的价格,他需要在有兴趣的合作伙伴里挑选。使者们在君士坦丁堡出入,带来列国的议论和猜疑。
教皇和信主的人认为大雨和胜利是主的恩赐。君士坦丁·帕里奥洛格斯·巴列奥略——尽管本人不情愿、这是加冕时的登记名——蒙神恩宠、虔信基督的罗马皇帝!巴列奥略家族永恒的奥古斯都!他依然是主忠诚的第十三使徒,受到主的庇佑和保护。留着橙色秀发、手持神圣七丘绛紫皇威剑的女将军是第十三使徒的忠实跟随者。除去胜利,雨后对敌军伤员的救治更是深深体现了皇帝的慈悲。城市依然受到主的祝福!
这舆论来得莫名其妙,倒也暂时降低了君士坦丁堡的异端属性。藤丸立香私下的评价是:“‘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大儒傻逼是多。不过’神圣七丘·绛紫皇威剑’听起来还挺好的,像个顶流saber的宝具。”
得到报酬的雇佣兵们涌入酒馆和赌场,吹嘘自己在战场上的经历、日本女将军的威猛和罗马皇帝的慷慨大方,花掉的钱证明他们所言非虚。有过战争经历的人则大为震惊,他们对女人上战场的事情缺乏想象力,于是贞德达尔克的传说再度复活、发扬光大。
意大利各位满腹经纶的总督陷入历史和未来的制度思考:守城战时皇帝没怎么露面,一反亲临阵前的常态,而是由将军代劳、统帅联军。这不可能是运气,拜占庭一定在他们没关注的时候恢复了部分旧制,旧制意味着强大和统治力。以后的生意可能会产生变化,陆上的、海上的。
毗邻的国家突然展现了实力,保加利亚人有不详的预感,他们没有和宗主国商量就派遣使者向君士坦丁堡送来和平协议。匈牙利人以到期为由,同时解除了和奥斯曼的多种合约。苏丹生前的伟业慢慢剥离脱落。奥斯曼的帕夏们怕外国人、怕尘埃未定的新苏丹、怕自己变成拜占庭的奴隶,他们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摩利亚的君主托马斯·帕里奥洛格斯·巴列奥略则对和他内战的兄弟迪奥多雷发出耀武扬威的警告:既然我们的皇帝老哥有退却苏丹的实力,那你猜猜他会不会掉头回来帮我对付你?我和老哥在摩利亚共同迎击苏丹穆拉德二世、是真正的亲兄弟,你虽然和我们共享神圣血脉,而在同生死共进退的事实面前,外戚都算不上!
同为帕里奥洛格斯,迪奥多雷对这种威胁见惯不怪,他反唇相讥:这样的屁话你从老哥登基到现在可是说了四年,他来过一次没有?
君士坦丁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但这些流言和猜疑交织形成密网,提供了一些舆论帮助,也为他提供了切实的价格支持。战场的清算还在进行,他迫不及待地让藤丸立香拿已经到手的钱去买下了一堆负担得起的破烂。
泛人类史的经验告诉他商船的海上作战能力,他以不错的折扣从一个破产的威尼斯人那里买到五艘船,增加了一些武装。至于城墙,他选择用砖补了圣罗曼努斯门和查瑞休斯门中间的一段缺口,没有投入更多成本,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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