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山,猎物挑了好的送去给带出来的“小御膳房”。那些没被御厨看上的,就给兵士们带走,加点荤。故而晚间吃饭的时候,宋宴清又收获了小两百的粉丝值。翌日照例休息半天,下午脱离队伍,出去跑马。路上宋宴清瞧见了路过的大雁,试图复刻一下封如旭口中的射雁之事。可他的弓力道不足,离上天遨游还差着些,准头也因为经验问题不够精确,有得练。清早,晨光微熹,半遮半掩在早起浓雾中的山色与官道,逐渐露出更多古老沧桑的面容。官道旁沉睡的驿站也随之苏醒过来,开始有人走动。夜半来时的马车哒哒哒地离去,像是匆匆过客。
宋宴清睡得晚,但醒得异常地早,于是连“目送离去”也恰好赶上。他望着那辆离去的马车,过分灵敏的耳朵听到很轻的低泣声,待那车马再远一些,便有呵骂声响起。一只干燥的大手捂住了宋宴清的眼睛,使得他眼前骤然一黑。他本是十分敏锐的人,今日却迟钝得没发现来人的靠近。宋广骏伸手捂了一下老七的眼睛,随后带到宋宴清的肩膀,将老七整个身子扭转过来。“看什么呢?那不是你该看的。”宋广骏亲弟不在身边,看着老七也多两分亲切,把他当宋广明开玩笑:“有那么好看,看得都入了迷。待得回京,二哥送你几个?”宋宴清看他一眼,对他的结论表示反对。“还指不定谁好看呢。”宋广骏笑起来:“你小子,还挺臭美!”但当他笑着去看,发觉却如少年所言。宋宴清越长越开,日益有了男儿的俊朗,满头发丝乌黑,衬得面庞如玉,更显俊美。当然,他也察觉到宋宴清面色平淡,毫无被抓包偷看美人的羞赧。所以方才绝对是他想歪了老七。宋广骏念头急转,又问:“那你看什么?”“观望远山。”宋广骏心说这不是把人当傻子糊弄么,他撒开手,正色道:“此等事寻常得很,各取所需罢了。君父何等身份,如此已是十分赏脸。”“二哥所言甚是。”宋宴清敷衍地点点头,祭出六哥的口头禅,不欲多费口舌。他要如何与一个古代人讲,他感受到万物如刍狗的震撼;又如何能说,他对宋齐光根本毫无君父的敬意,一丝一毫都不曾有。当皇帝的人,也不过就是个人罢了。宋齐光已经老了,终究还会死的。宋宴清强打起精神来,给了宋广骏一个笑:“二哥要去父皇那儿吗?”“正是。”宋广骏点点头,而后相邀,“一道去?”“弟弟就不去了,这福气与圣眷二哥自己独享吧。”至少今日,他是没力气演大戏了,宋宴清觉得自己得补补觉,短暂地休养一下身心。宋广骏都疑心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毕竟他已经开始怀疑,大哥曾经受到的待遇,究竟是不是君父的圣宠?都说帝王无情,可人的情感是真能陡然转换的么?宋广骏不信。宋宴清看他不走,上前一步,小声问:“二哥,今年国库税收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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