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单上,大到现今联盟与帝国的外交方向,帝国内部的权力分布,小到可用的人手,联盟内部可以帮到他的势力,都列得细致清晰。清单里甚至还告诉他,在皇宫寝殿里,是可以养夜光花的,就是得注意一下湿度和土壤。这俨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架势。但司琅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份清单妥帖收好。他像往常一样,敲开司韶的门。司韶的卧室从来不会锁门,一扭就开了。司韶正坐在床头,抱着终端玩小蜜蜂游戏。“父上。”“你还没睡?”司琅望了一眼。还好西里斯不在。虽然他接受了西里斯留在家里,但是如果让他看到西里斯出现在父上的床上,他也是会生气的!“父上,我想和你一起睡觉。”司韶的注意力还在小蜜蜂上,随口说道:“不行。”司琅虽然实际上还是个不足一岁的孩子,但如今已经长得比司韶高很多,快和西里斯差不多了。司韶的床并不像帝国皇宫寝殿那张床那么大,俩人睡一块,他嫌挤。一小时前西里斯还问能不能一起睡,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过了片刻,司韶打完一局,发现司琅还在门口站着。抱着一个小小的狐狸玩偶,眼神清澈又倔强,倔强又委屈。司韶放下终端:“……那你来吧。”司琅顿时咧嘴笑开,蹬蹬蹬跑过来钻进被窝。“父上,明日我想和你一起去水上乐园。”“明天没空。”“那后天?”“后天也没空。”“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行。”“……如果父上一定要带上他,我也不会反对。”“……”小孩这语气怎么听着他牺牲很大的样子。司韶觉得司琅应该还有什么要说的。但他却只是高高兴兴地,翻个身,工重号梦白推文台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抱着自己的腰,而是背对着他抱着狐狸玩偶。“那父上,晚安。”灯灭之后,天穹星的月光照进来。司韶知道司琅没有睡着。但是他始终保持着背对司韶的姿势。司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做一个父亲或是母亲。换言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和别人产生羁绊。姐姐们也好,养父母也好,妹妹们也好。指挥中心那些曾一起战斗的战友部下们也好。司韶都会在某个时刻感觉他们离自己很远。西里斯呢,西里斯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意外。只有司琅,他和自己一样,对这个世界同样是孤独而陌生的。司琅只有他这个父上。司韶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被那个女巫做过的预测。“您将成为一国之母。”
那时的自己满心满怀尽是不屑。但对司琅而言,也许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宿命。司韶揉揉司琅柔软的黑发,帮他掖好被角,轻轻说道:“晚安,司琅。”司韶不知道这个水上乐园什么时候可以去。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悄悄地出门了。前往铂川星港的穿梭艇停在院外。司琅趴在窗边,偷偷看。司韶和西里斯一前一后上了穿梭艇。他们谁也没有回头。司琅咬着唇。他一直望着那艘穿梭艇在熹微晨光中起飞。直至消失在天际。……铂川星港一如既往地繁忙热闹。没有人知道,在其地底下的铂川兵工厂,正在为一次突袭行动做最后的准备。“潜艇c-5已经准备就绪。”“统帅,真的不需要出动军队吗?”司韶刚刚从穿梭艇上下来,精神还有点恍惚。“那是歼星舰,出动什么军队?”晨午哑然。歼星舰又称移动堡垒,本身可以视作一艘移动城市。其优越的防御系统和搭载的反弹激光罩能无视常规舰载武器。除了从内部瓦解,外界攻击无效。“但是,可以安排一支营救小队作为后援。”“天照星系那个补给站,说不定还有幸存者。”“明白。”西里斯站在廊桥上,仰头望着那艘蜂鸟式潜艇。“它的名字,你想好了吗?”司韶望过去:“不是c-5?”西里斯:“c-5是它的代号。”司韶:“我一般不会做这种特别取名的事。”西里斯:“为什么?”司韶:“因为很无聊。”西里斯:“……”西里斯觉得司韶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他从前那样轻松恣意,好像没有什么在意的。现在却不一样。现在他看起来,有在意,有顾虑,也有谨慎。他好像开始有害怕的东西了。西里斯伸手大力揉他银白色的短发。力气太重,惹得司韶抬头怒视。这一瞪,倒让西里斯揉得更用力了。司韶出声:“你干什么!”西里斯:“看你像霜打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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