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胃感和腹中隐隐的作痛让他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再和西里斯抬杠。他孱弱的双臂圈住西里斯的脖颈。他垂下头,深深埋脸在西里斯颈窝。声若蚊蚋。“西里斯……带我离开这里。”西里斯知道他在骗自己。像他此前的每一个恶作剧那样。他会故作痛苦地捂着肚子说西里斯我好难受啊。他会可怜巴巴地趴在桌上说西里斯我们和解吧。然后在西里斯心软了真的走上前时,毫不留情地捅他一刀。西里斯知道。从来没有例外但他也像每次被欺骗时那样,收拢双臂,将司韶拥进怀中。“好,现在就回家。”舞会照常进行。皇帝陛下只吩咐侍从将他来时那艘黑色飞艇准备好。本想礼貌性告知一声西比尔,但侍从说亲王殿下这会儿不方便。西里斯也懒得再和他打照面,兀自抱着司韶跳上飞艇。舞池的众人并不知情。他们只看见皇帝陛下抱着近侍大人从洗手间匆匆走出来。近侍大人窝在皇帝陛下的怀里。面色潮红,眼尾如樱。柔弱无骨,气若游丝。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近侍大人何故如此?皇帝陛下这么喜欢近侍大人吗?喜欢到在舞会上都如此按捺不住了!也难怪,毕竟皇帝陛下还年轻嘛。于是一通猜想下来。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什么旖旎画面都有。大家望着皇帝陛下的背影,再次为陛下浪漫又热烈的爱情而欣喜庆幸。……西里斯驾驶飞艇疾驰在雨中的星临城。司韶蜷缩在副驾驶座里,脸色煞白如纸。王宫就在星临城北。西里斯向来不喜欢带护卫出门。浩浩荡荡一群人,到哪都很扰民。他常常一个人轻装夜出,行走星临城大街上。只为感受他的国都,在星夜下安稳又有序的睡眠。西里斯将飞艇速度提到最快的一档。“你吃了什么,能弄成这样!”司韶努力地睁眼。“……我怎么知道。”难不成因为恐吓那小子别再乱拉自己做梦,他开始闹脾气了?“你不知道难道朕就知道?”“要不是你乱跑,朕完全可以让医师照顾你……”司韶哼了一声,义正辞严。“不自由,毋宁死。”“死也别拉我儿子垫——”话音未落,仪器忽然发出有高速不明物体接近的警报。雨幕之中,有四辆黑色的飞艇迅速靠近,以前后左右四面包夹之势,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四辆飞艇和他们保持相对静止的同速行驶。夜幕下看不清艇身上的任何标记。仪器也没有获取任何身份识别的申请。西里斯下意识自言自语。“警卫队?”司韶嗤笑一声:“你知道不是。”仪器顿时发出被武器锁定的警报轰鸣。西里斯瞬间明白过来。他哑着嗓子恶狠狠地吼:“……司韶,朕每次遇到你都没有好事!”司韶伸出手,轻轻按在他手背上。“我知道,我知道,一起死嘛,别怕。”西里斯眼眶一痛。虽然知道他在骗人。但是听起来真的很不错。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拍击着雨中疾行的飞艇。视野迷蒙。司韶脑中浮现出支离破碎的画面。从天而降的陨石掀起了巨浪。大地轰鸣着裂开,岩浆从地底咆哮汹涌而出。星球在颤抖哭泣,迎接本不属于自己的末日。漫天陨石如雨。他在这星球最后一场雨中降生。父亲开着他钟爱的那辆老爷车疾驰。引擎绝望的轰鸣像在从这末日中抢夺生机。婴儿并没有哭闹。而是好奇望着这正在崩坏的家园。车停在摇摇欲坠的研究院门前。婴儿被塞进一个小小的逃生舱。“……活下去。”母亲隔着冰冷的舱门温柔地亲吻他。他懵懂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雨点将她和他一并淹没。……“警告,警告,已被不明武器锁定!”警报声将司韶的思绪拉回现实。西里斯还在跟那四艘飞艇对峙。黑色的涂装,没有任何能代表身份的标志。这个速度,这个艇身设计,不像是联盟能有的科技。司韶缓了缓心神。“你们帝国人胆子也大,敢在首都行刺。”西里斯顾不上管他,调出星临城的透视地图。“朕还不想在这个时候死,坐稳了。”眼看即将拐过街头,西里斯突然刹住车。一拉cao纵杆,飞艇直直仰头。追击的四艘飞艇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西里斯的飞艇已经加大马力,沿着一幢摩天高楼的玻璃幕墙冲上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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