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怔了怔:“他居然没死吗?”“根据我们在王宫里的人回报,还没有。”寝殿的窗离地那么高,四周都是对空雷达监控,地面又有触压式的警报系统。若非王宫里有内应相助,黑进雷达系统,又安排了小型飞艇在窗外等候。司韶还真没那么容易逃脱。那艘小型飞艇远远望去,倒是像极了国庆庆典用的大气球,谁看了都不会生疑。他没死啊。那就没意思了。“那还真是……”司韶冷笑一声。“……真是有点遗憾。”……王宫医学院,灯火彻夜不灭。西里斯刚刚从抢救室里推出来,安静地躺在生命摇篮里,脸色苍白。他伤得很重。除了头部受伤,腿部骨折以外,断裂的肋骨刺入内脏造成内出血,被卫兵们发现时曾一度没了呼吸。但好在帝国人的身体本就强壮康健,手术台上硬是给他撑过来了。现下陷入昏迷,依靠生命摇篮里的设备维持稳定。医师的意思,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能醒,但是时间不好说。近侍大臣焦虑得顾不上形象,一pi股坐在门口。“陛下脱离危险了,您还在慌什么呢?”年轻的侍从不解地问。“你懂什么,陛下刚刚宣布要亲征,转眼就出事,你觉得那群亲王会善罢甘休?”皇帝陛下表亲那么多,个个都不是善茬。难保不会有谁趁这个时机跑来星临城探视。说得好听点是探视,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以监国的名义夺权。偏偏陛下亲信的那几位将军这会儿都在小熊星系回不来。愁,愁死了。他愁死了,政务厅那群大臣也愁死了。而躺在生命摇篮里的西里斯,虽然人昏迷着,大脑却并非全无意识。混沌中,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小房间没有开灯,大大小小的电子屏幕闪着幽光。画面很熟悉,但他实在想不起那都是些什么。西里斯只注意到在屏幕前的软垫上,蜷着一个瘦弱的人。他太瘦了,骨架纤细,尾巴蓬松柔软,轻而易举就能将他包裹住。西里斯注意到,他睡得并不踏实。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嘴里喃喃地在念叨什么。可西里斯凑近,又听不太清,隐隐约约像是:“西里斯……王八蛋……”西里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疑惑,而后是莫名的不忿。他伸手想把那人推醒,但所触碰到的,却是他柔软的短发。一头乌黑的短发。那人察觉到了西里斯的存在。他痛苦挣扎着抬头睁眼,眼底的迷茫很快变成冷漠。西里斯听到他在冷冷地自言自语:“晦气。”
“做梦都能梦见你这个晦气玩意。”他在做梦吗?自己在王宫好吃好喝养着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有必要在梦里也骂得这么难听么,啊?等等,那自己也在做梦吗?西里斯不知道。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走近了那个孱弱的少年。而后,他拽住少年纤细的手腕。像他曾经无数次做梦梦见的那样,一把拉进怀中。他稍稍用力,少年就无法挣脱,只能皱眉瞪他。少年湛金双眸眼含泪光,让他有一瞬失神。他想说点什么,可张口却变成了习惯性的讥讽。“司韶,你头发怎么变黑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吧。”“真幼稚。”既然只是做梦。反正只是做梦。梦境的画面无比清晰。司韶知道这不是现实。西里斯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地下旅馆?可即便是在梦里,司韶也依然无法占到多少便宜。他和西里斯依然有着体型与力量上的差异。尤其那股恶心的反胃感,在梦中依旧如影随形。随便吧。司韶被西里斯桎梏双手时暗暗想。在梦中西里斯也并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是他的梦。如果出现他无法接受的突发事件,他的大脑会强行让他醒来。“我的头发是黑是白,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司韶嘴上强硬,挣了挣,还是挣不过西里斯。西里斯一只手就轻松扣紧他双腕,高举过头,往前一带。司韶就被迫跌跌撞撞地后退,直至脊背抵上冰冷的墙。这实在不是个多让人喜欢的姿势。在绝对的体型力量差距下,司韶无法反抗。“你什么时候能乖乖闭嘴就好了。”西里斯喃喃地说。他垂眸注视司韶的唇。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见漂亮的轮廓。他索性抬手以指尖去轻触摩挲。柔软,温暖,干燥。和他那日被亲时是一样的触感。不同的是,那日的吻凶狠又带着刺痛。今日的司韶,在他的指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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