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答:“睡得正香呢。”“他怎么睡得着!”“睡前还要了夜宵和泡脚服务,不给就说咱虐待皇嗣,藐视皇家,罪当万死……咱不敢不给啊。”侍从年纪小,没见过这阵仗,话音都带着哭腔。话音不大,但西里斯耳尖,隔着一道门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如此他就更加焦躁了。他猛地拉开门:“把司韶给朕弄进来。”西里斯要把这只狐狸放在眼皮底下,不然谁知道他能生出什么事端来。近侍大臣慌慌张张。“陛下,不可啊,此人极度危险,臣恐怕他对陛下不利!”“你这话早说几个小时可能还有点用。”“……臣知道错了。”“弄进来。”“这就去。”十分钟后,睡眼惺忪的司韶站在寝殿门口。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侍从说的其实还有所保留。这位尊贵的联盟指挥官,不仅吃过了夜宵,泡了脚,甚至要求换一身柔软舒适绣有小玫瑰图案的睡衣。睡衣要有兜帽,睡觉要有耳罩和眼罩。当被告知不可能给他找绣玫瑰的睡衣时,他才勉为其难地表示理解:“你们帝国怎么要啥啥没有,毛绒娃娃总有吧?”虽然陛下早已下达封口令,侍从们还是隐隐约约猜测:眼前这个指挥官,指不定以后得称一句皇后殿下。不敢不照做。“你有事吗?不知道我有起床气?”司韶脾气很大地踢开门,抱着娃娃往西里斯的床上一躺。西里斯:“……”忍。西里斯冷冷地开口:“你今日的无礼行为,朕完全可以判你一个火刑。”司韶拿起枕边一本书随意翻看。“那你判了吗?”西里斯:“……”再忍。“从今日起,你与朕同起同寝,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离开寝殿。”司韶抬头:“上厕所呢?”“寝殿里有。”“吃饭呢?”“侍从会送进来。”“我无聊了想出去散步呢?”“你以为自己还在度假?”“我本来不是应该在度假吗?”司韶反问。西里斯一想,也是。不是自己把人逮回来,也不会挨他一亲。不挨这一亲,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得怪你自己,总喜欢做多余的无用功。”司韶摇摇头感叹一声,晃晃手里的书。“真想不通你怎么看得进这种东西,你变得越来越恶心了西里斯。”
那是一本分析时政的论文。帝国军事学院的院士们每年都会汇编一本送来王宫,给皇帝陛下作为打理朝政的参考资料。西里斯想起来了。十年前,司韶就说过,他不喜欢政治。“因为政治很恶心。”那时西里斯没好气地问:“那你喜欢什么。”司韶没回答他。司韶根本懒得回答他。……“那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你问。”司韶环顾四周,露出一个善良的表情。“皇帝陛下,您打算睡哪?”“……滚下来。”“我不睡沙发。”“你只能睡地板。”司韶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陛下,我突然觉得肚子不太舒服。”西里斯:“……”十分钟后,近侍大臣沉着脸让人搬了张床进来。他望了望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的脸比他还沉。近侍大臣从前只在广播新闻里听说过这个联盟指挥官。听说他用兵如神,布阵似鬼,专打一个出其不意。先皇何其英明骁勇,都栽在他手上。当今皇帝陛下虽然能与他抗衡,那也是相当吃力。尤其这几年战事吃紧的时候,陛下寝食难安,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纵然他有50的概率是未来皇后殿下,近侍大臣也实在给不出好脸色。“陛下,被褥也铺好了。”西里斯一个不耐烦的眼神,近侍大臣老老实实退下。到门边顺手要灭灯,却被一个清亮的声音制止。“等会,灯就别关了,我怕黑。”“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司韶探出头,愁眉苦脸:“我肚子是真的不舒服,皇帝陛下。”西里斯:“……”在某一刻,西里斯很想冒着50断子绝孙概率的危险,杀了他。杀了还不解气,要把嘴缝起来,然后把眼睛也……想到嘴,西里斯恶狠狠的念头又突然硬生生断掉。一时沉默。又过了十分钟。司韶舒舒服服地从洗手间出来。西里斯抱臂站在门口,脸黑得可怕。“干什么,我都没有欺负你。”“你现在可以闭嘴了。”司韶一脸无辜:“我说真的,从我被你抓来到现在,也只是亲了你一口,没挠你没揍你也没有试图行刺你,你也不用一直这副脸色对我吧。”“而且你家的洗手间可真大,等我回去了,要把指挥中心的洗手间也改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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