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出的大太阳让一年四季都在田里打转的乡亲们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因为这个季节正是割稻的好时节。
从最开始的秧苗到现在的谷穗弯弯,一片片金黄的稻田被秋风吹起层层稻浪,那一颗颗饱满的稻子都倾注了种田人太多的辛苦和汗水,可喜可贺的是现在终于到了要采收成果的时候。
所以这几日村里的大人小孩儿大多都在田里忙着,汉子们是家里的顶梁柱,搬抬等需要大力气的活都是他们做,而力气小点的妇人或者是小哥儿则负责用镰刀割稻子,一摞摞地扎好放在一边。
平日里贪玩的小孩儿也不闲着,帮着大人们端茶递水,或者是帮着抱稻草。毕竟那金灿灿的稻谷把里面的谷米用人工打下来后,那一捆捆的稻草也是村里人的宝贝。
要是家里养了牛羊等牲畜的,就把这稻草当做冬日的口粮。
要是没养牛羊的,这稻草也有用,既可以当做柴火又可以当做铺床的垫子,反正不会走人家浪费掉。
一直以来以打猎为主种田为辅的沐恩,家里种的水稻不多,只有山脚下相对贫瘠的两个水田,不过他是个勤快人,平日里经营得比较好,所以田里的稻谷长势不错,两田的粮食可以当那些懒汉的三个田。
现在他和苏秀才定亲了,所以苏秀才家的稻田也是他割。守孝三年的苏秀才家并没有种多少,再加上苏秀才不怎么擅长种地,就算有三个水田的稻谷,最后收下来的粮食也不多,毕竟那几块稻田算是村里长得最不好的。
他们加起来的这点粮食还是不够两人吃,所以他们打算先把自家的稻子割了,再去村里买点。
这个时节村里人特别忙,沐恩也会去交好的人家帮忙,每年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去张婶家帮忙割稻。
所以今年也不例外,他先是用一天半的时间帮着苏秀才把村口处的那三块稻田收割完,然后有趁着苏秀才去镇上买纸笔的时候自己去收割自己种的两个稻田。
他知道苏秀才是心疼他,但是苏秀才的皮肤太娇弱了,就那天跟着他一起割稻子割了一天半,回来身上全是那种又红又痒的疙瘩,在那白净的皮肤上面特别刺眼。
沐恩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有个人一直关心惦记着自己,再苦再累心里都是甜滋滋的,更何况那个好看的汉子还给他买甜糕给他买好看的发绳。
收完了自家的稻田,沐恩也像往年一样
去了张婶家帮忙,这割稻打谷是个费力气的活,沐恩舍不得让苏秀才去做,就让他去村里那块大坝子上晒谷翻谷。
村里收稻的时节,在镇里或者是外地干活的年轻人也会回来帮着一起干,所以这个时节村里到处都是欢笑声,热闹的氛围久久不散。
张婶子家的大儿刘虎也回来帮着收捣,还带来一个模样不错的姑娘,乐得张婶子嘴巴都合不拢,逢人就夸他们家来年就要办喜事。
那姑娘是其他村的,家里条件一般,有两个还没有娶媳妇的哥哥,但是她手脚勤快,性子温厚,很得张婶子的喜欢。
其实张婶更中意沐恩,以前总想撮合自家大儿子和沐恩,奈何两人都看不对眼,只好作罢。
只喜欢姑娘不喜欢小哥儿的刘虎一直把沐恩当兄弟看,因为沐恩的个头比他要高半个头,两人站在一起的确分不清谁更像汉子。
因为苏秀才在家,沐恩也没有在张婶子家吃饭,而是把张婶揣给他的肉和菜拿回家煮。
在张婶子家帮忙了两三日,沐恩刚想着歇一阵,就被门外砰砰砰开门的声音给吵醒。
这天都还没亮,村里的公鸡都还没打鸣,到底谁这么不长眼来打扰他睡觉。
累的前胸贴后背的沐恩,脸色铁青地起身开了门。
“喂,你今日回来割稻子,我们供你一顿饭。”
对着他一脸嫌弃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对铁石心肠赶他出门的父母,呵,以为他还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帮着干活还要挨骂。
沐恩懒羊羊地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不去。”
“你个要死的小贱人,你竟然这样和你老娘说话,要不是老娘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会活到现在,哎哟,我可怜的老三,怎么就那么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老四这个赔钱货……老天爷不开眼啊,我的心肝老三耶……”不管不顾开始撒泼坐在地上做戏的沐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张大嘴里的话是越骂越难听。
有好一阵都没有听到的沐恩突然觉得有些刺耳,压根就没不惯着她,直接从屋子里拿出自家挂在墙上的斧头,到那亮晃晃的刀尖对着她,“你再嚎下去,我可不保证我的斧头不见血”
以前沐恩也奢望过父母回心转意,可每次的辱骂和抛弃都让他的心越来越冷,所以他心里清楚三哥的意外溺水会是他和父母在之间永远的隔阂,早在被赶出门的那个高冷冬天他就明白了这个残酷又可悲的道理。
“没天理呀,你这要死的小贱人竟敢拿斧头砍生养你的父母……”
来来回回的都是这些话,沐恩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听起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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