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开始给皇上盛汤,她撇去上面的油沫,尽量清爽,皇上也不喜欢太过油腻的汤头,她将盛好的汤放在皇上跟前,在皇上喝汤的时候,她斟酌着如何开口问询胤禛的亲事。不料,皇上先开口“胤禛已经十四岁了,到了议亲的年纪,德妃有什么想法”德妃心里又觉得奇怪,亲事都定了,皇上问她的想法会不会太迟了一些,不过在皇上面前,她不可能表现出不开心,她半托着腮,长长的尖头玳瑁嵌珠指甲套抚在脸上,遮去半张脸,“皇上,胤禛的确到了议亲的年纪,不过太子好像还没议亲,胤禛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太子不着急,先议胤禛的亲事,费扬古的女儿贤良淑德,兰质蕙心,德妃意下如何”德妃嗔道“皇上人选都选好了,还问臣妾做什么,皇上说贤良淑德就贤良淑德,兰质蕙心就兰质蕙心,臣妾哪还能说什么”康熙将汤碗放在一边,伸手去牵德妃的手。德妃见状也很快将指甲套摘去,再让皇上重新牵着。“人是选好了,不过总得先问过你,这庚帖还没交换,亲事还没真正定下,你毕竟是胤禛的额娘,你若是不满意,可以再选。”皇上都说人已经选好了,哪能她不满意就再选,不过是口上这么一说,皇上决定的事,决定的人,她一个嫔妃能置喙什么,德妃看着皇上,皇上眼角开始有几条皱纹,先前那个年轻俊逸的君王此时开始慢慢变老,胤禛都到了议亲的年纪,皇上可不是变老了嘛。阿哥们都还年轻,皇上却已经快到四十岁了。曾经那个宠她的帝王如今也开始宠新的人,她被牵着手的心境也不如当年被牵时那般兴奋悸动,反而平静许多,她嘴角勾出浅笑,“皇上,臣妾人都没见过,何来不满意,臣妾也相信皇上的眼光,胤禛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臣妾相信皇上能为胤禛选一个能持家,体贴胤禛的福晋,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你若是想见,你可以召她进宫见见。”“可以吗臣妾可以召她进宫吗”“可以。”德妃笑得弧度更大了,“那既然这样,臣妾还是想先见一见吧,毕竟是未来的儿媳,不过皇上,佟妃待胤禛的心犹如亲生额娘一般,不如也让佟妃见一见,我们两一起召她进宫,皇上意下如何”“都可,你决定就好。”德妃在意胤禛的亲事,更在意皇上是否与佟妃先讨论过胤禛的亲事,她似不经意地说道“皇上,臣妾若是这么突兀地跟佟妃说胤禛的亲事,让她见费扬古大人的女儿,她会不会很意外,毕竟皇上先前也没跟佟妃说过胤禛的亲事,佟妃会不会觉得很突然”“佟妃知道的。”一听这话,德妃笑容差点绷不住,差点僵在脸上,心往下一沉,果然,皇上与佟妃早就讨论过胤禛的亲事,皇上与佟妃讨论却不先跟她这个亲生额娘讨论,如此越矩,如此僭越,皇上把她放在何处,佟妃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皇上如此不顾伦理规矩,若是先前的皇贵妃还好,至少名义上胤禛是皇贵妃的儿子,佟妃算什么,她与胤禛的关系难道比她这个亲生额娘还要近吗她另一只手在袖子下攥紧,她有点笑不出来,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假装诧异“佟妃知道佟妃晓得胤禛未来的福晋是费扬古大人的女儿,皇上,为何佟妃会提前晓得,臣妾到今日才晓得,再怎么说,臣妾都是胤禛的额娘。”“你们都会晓得,朕还没让人更换庚帖,还没真正订亲,谁知道前谁知道后都是一样的,事情还没真正定下来,若有变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康熙没想那么多,其实无论是佟佳氏还是乌雅氏,对阿哥的亲事都没有真正的决断权,真正做选择的人是他。一样的哪里一样的,若是一样的,为何不是她先知道,她还是打听才晓得,皇上没有亲自告诉她,德妃心里怄着一口气,皇上会先跟佟妃说,说明在皇上心里,佟妃的位置远超过她了。“是,皇上说的是,臣妾只是有点意外,佟妃消息竟如此灵通,比臣妾早知道。”康熙敏锐地察觉到德妃话中的不满,“你可是在怨朕没有早点告诉你”德妃立即否定“皇上,臣妾没有怨皇上,皇上有皇上的思量,臣妾只是一介妇人,没有皇上考量得多,不过皇上,胤禛是臣妾的孩子,从小抱离臣妾身边,臣妾对他有愧疚,原本想为他挑选一个尽善尽美的福晋,只是臣妾这还没挑选,皇上就选好人了,臣妾觉得臣妾这个额娘失职。”“阿哥福晋的人选确不是你们所能决定的,你与佟妃都不能决定,人是朕亲自挑选的,佟妃与此无关,她没有参与。”德妃听完后心里还好受一些,皇上亲自挑选,佟妃没有参与其中,没有干扰到皇上的决定,至少在选阿哥福晋这件事上,佟妃跟她一样没有权利。阿哥的福晋也关乎前朝,皇上肯定也要将朝堂的局势纳入考量,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佟妃比她先知道,再说下去,皇上怕是要生气了,德妃不想惹皇上生气。“臣妾自然相信皇上,过几日,臣妾与佟妃以我们的名义一起将人叫进宫瞧一瞧,看她是不是担得起皇上说的贤良淑德与兰质蕙心,皇上,若是她刁蛮任性,言行无礼怎么办,这亲事还能定下来吗”“那就把她叫进宫学学一段时日规矩。”德妃起身倚在皇上身上,手攀着皇上的脖子,嗔怪道“人家都还没过门,就要学规矩,看来这皇家的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皇上,这亲事还是赶快定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臣妾都听皇上的,这人臣妾见不见,臣妾都知道她是个好的,皇上亲自挑选的人,差不到哪里去。”“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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