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确比不上这么个陛下。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辛言忱微怔,片刻,有些好笑。这样想来,京城倒成了个好地方不是可他要去的是皇宫啊。那高高的朱墙,便连鸟雀都怯于入内,更遑论他呢。驿站的事只是个插曲。只是再次启程时,秀男们彼此更为防备,若说最初有9成是为了家族,余下1分私心。那么现在,他们便生出了3分私心。这般妻主,自然是谁都想要的。各怀心思里,申时三刻,隐约一座恢弘庞大的城池出现在前方。京城,到了。花鸟使翻身下马,拿出腰牌,城门守卫便清出一条路,车队浩浩荡荡地行了进去。有那初次入京的见了,奇道“他们为何不一一查看户籍路引”身旁的中年女人便笑了,指了指护卫“瞧见了么这时节,带着护卫入京的,只有各地的秀男了。”她眯起眼,仔细打量了几眼车队的形制“若我猜的不错,此乃青州地界的秀男。”“你看那轱辘,一看便行进了许久,离京城极远。再看那护卫衣摆的青色,多半是青州了。”闻言,周围人也来了兴致,干脆不排队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听闻青州男子多身段婀娜,行走若修竹,便是上佳。”“身段如何,我不知晓。这些男子的脚程倒是最慢的。”“前些天见了津州的车队,不提别的,便是马儿,都比青州的高大只不知这男子,究竟谁更胜一筹了。”“津州富裕,青州不过下州。依我看呐,只有那白玉堆砌、最是娇养出的男子,才配得上咱们陛下”“啧啧,诸位姐姐都错了,遍览整个岚朝,配得上陛下的男子,唯有那好生养的否则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罢了。”“我倒是听说,焰州挑选的秀男,好几位家中姐妹颇多,还都出自同胞”“哈哈哈要这么说,青州的男子岂不是最不中用”女子的交谈声一贯很大,笑闹声里,马车上的秀男们却气得脸色发青。半天才骂出一句“好无修养的女子”诋毁一个男子不好生养,简直是最恶毒的话语,他们青州人,更是不比其他州府的秀男差偏偏还有人炫耀“我爹生了三个姐姐,两个弟弟,这话对我却是不打紧的。”有人刺了回去“出身小户,若不多生些,如何坐得稳正君之位”辛言忱喝了口茶,倒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在京城,男子的约束更小。那女子,必定活得更为自在了。裘荀生的爹只生了他一个,但他也想开了,肚皮不中用就不中用吧,能装吃的就行。见两人如此清醒,其余6个秀男也渐渐消了声。
既然到了京城,既然想要走那条富贵路,便该更加谨慎才是。车队很快停下。花鸟使拿出名册,一一点名,被叫到名字的秀男便坐上早已备好的骡车,车旁挂着木牌,写着身份。远远看去,浩浩荡荡的车队见不到尾。户部的官员送来骡车,不急着复命,也有心情寒暄。“酉时发车,巧了,刚好赶上。”四位花鸟使井然有序,有一年轻女子约莫出身勋贵,只站在一旁看着。她便笑着回道“还是晚了点,青州最后才到,有愧陛下圣恩。”户部那人安慰“13部州中,青州颇远,倒也正常。”“起码啊,你们青州一个秀男都没折。”这话说到了花鸟使心坎上,领了圣恩,最怕办不好差事。虽说是采选,可秀男里也有不少家世颇为优越的男子,况且折了秀男,终究听着不吉利。慢点无妨,稳当便好。名册按照年龄排序,很快便叫到了辛言忱。他走下马车,整了整幂篱,因着还没卸去伪装,轻纱下的容颜并不打眼,两人只是望了眼,便继续交谈起来。提到幽州百来个秀男,遇见山匪折了近10个时,两人话中更多的是惋惜、庆幸,丝毫没有在意那10个前途未卜的男子。辛言忱粗略一想,便能猜到他们的命运。当地刺史必会前去剿匪,被掳走的男子失了清白,加上秀男这层身份,也只剩下一条路了。无论是为了族中男子的名声,还是族中女子的仕途,都只能“自尽”。传出去,他们甚至是在官兵赶到前,一被掳走便已自尽,只为守节。没人在意真相是什么,有名声就够了。这么一对比,与其在贼窝里怀着微弱的希望等待、最终被迫自尽,还不如最初便被山匪杀死。辛言忱垂眸,安静地坐上骡车。恰是日暮时分,初春凌冽的风吹过,骡车前方木牌轻晃,“从六品青州长史之子”几个字透着朱红。次六品青州长史之子。明天过后,或许会是辛贵人、辛才人,总之,再不会是“辛言忱”三个字。而这,便是他的命运。百来个秀男坐上骡车,酉时一到,车队准时出发。辛言忱对京城的了解很少,只粗略听闻,这里开城门更早、闭城门更晚。现在看来,这里约莫也是没有宵禁的。黄昏时刻,天光尚未彻底暗下,路边有三两摊贩,行人也匆忙回家。只是远远地听着车轱辘声,便会回头望上几眼。女子们的视线一贯肆无忌惮,辛言忱不想太过突出,便也轻轻垂眸,双手放于膝上,只数着自己袖口暗纹上的青竹叶。很快,一座气派的宫门出现,一位花鸟使上前交涉,余下四位,则吩咐秀男们下车。户部官员挥手,车夫们便赶着骡车,从一旁的夹道往南离开。她随即走来,与花鸟使们一同维持秩序实际上,哪里需要维持呢看见那朱红色的大门,这些傲气的公子们一点脾气也没了。交涉完毕,守卫打开了宫门,一个宫女模样的年轻女人走来,面色冷淡、周围人颇为恭敬,这便是宫里的“姑姑”了。辛言忱了解一些,据说这些宫女们进宫前,都会饮下绝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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