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觉得对方都陌生起来。14岁的小郎君不明白,那叫“野心”。他只是有些讷讷道“陛下见惯了美人,我、我如何配得上”说得好听,小郎君其实还有点傲气,虽无心上人,却也曾幻想着找个话本里一样宠他的女子。可他也有自知之明,一个六品小官的嫡子,在坐拥天下的女帝面前,什么也不是。徐玉修轻笑“筠哥儿,只要你想,没什么做不到的。”看穿儿子的心思,他慢条斯理道“陛下今年18岁,比你大4岁,她于政务上颇有天赋,去岁的黄河水患、前年的津州干旱,正是因为她的知人善用,才得以平息。”“你外婆着人在京城打听过,全京城优秀的男儿,没有不恋慕陛下的,那样的女子,筠哥儿,只要你见上一眼,你就会爱上。”那也是权势的魅力。“比起太上皇,陛下的后宫更是称得上干净,筠哥儿,你生在了一个好年纪。”“你年轻、漂亮、识趣,再过3年的下一次选秀,陛下21岁,也到了会疼人的年纪。”“但疼不疼你,就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了。”徐玉修放缓了语调,辛言筠忍不住听得入神,心中那陌生而遥远的京城里,有一个形象正在逐渐变得清晰。那是岚朝的女帝陛下,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子,他见一眼就会爱上。黄河水患、津州干旱,那是距离闺阁男子很远的地方,可在那人手中,整个天下,仿佛也只是弹指之间。隐约的排斥完全消散,他有些急切道“爹,你最聪明了,快教教我吧,我该怎么做呢”徐玉修满意地笑了。“我会为你多请几个先生,舞蹈、字画、礼仪,你都需要继续学习。还有吃食上,你外婆从焰州请了一个宫中外放的嬷嬷,为你调节身体,务必达到最佳的受孕状态。”辛言筠听得脸红,又听父亲说了最后一句话。“而现在,你一定要和你哥哥打好关系。”哥哥辛言筠不太明白,却也乖巧点头。他挺喜欢大哥的,年幼时不懂事,也排斥过对方,担心爹娘被抢走,可慢慢读书识礼后,他也明白了大哥的不易,偶尔也会分些小零嘴给对方。看着懵懂的小儿子,徐玉修忍不住轻叹。说起来,筠哥儿真是生在了一个好时候,若是徐家有年纪合适的男子,这些人脉资源,又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外嫁的庶子的孩子想到徐家,徐玉修又想到了辛言忱,他眸光微暗。徐家甘愿拿出福太贵君那条人脉,除了他的修书外,还有两点。一来,徐家也想在这首次选秀中占据一席之地,免得落了下风、白白浪费下一个三年;二来,则是看过了辛言忱的画像,那般容貌身段,有投资的价值,才会愿意拿出人脉。
路已经铺好了,就是不知,这位嫡长子,又能走到哪一步让出这么珍惜的人脉,徐玉修理智知道是最好的选择,对方若是投桃报李,来日也会拉拔筠哥儿一把。可情感上,他却还有些难平,这忱哥儿,运道倒也不错。他轻叹一声。毕竟有福太贵君这个例子在,这运道啊,在宫中,可胜过千般计谋。当然,争气的肚皮才是根本。正月过后,选秀从京城、州府、郡、县一级级开始。辛子槐在青州说得上话,因此,辛言忱只是走了个过场,就成了前往京城的秀男之一。和他一样待遇的,还有青州刺史的公子云修齐,也是那日在书斋,被人议论“素有贤德之名”的公子。最后留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徐玉修并未拘着他的花用,还送了不少首饰体己,辛言忱单单留下了几幅字画和游记,整日宅在院子里看书。消息都是辛言筠打探到的,仗着年纪小,他时常在保镖的护卫下外出,也不知徐玉修是怎么允的。“哥,你居然睡得着觉”临行前一天,辛言筠急匆匆踏入他的院子,身后的小厮捧着托盘而入,一连好几个。“快试试我给你准备的新衣哪里不合适还能找师傅修改”最后那个小厮,手里沉甸甸的,托盘上盖着一层红布,看样子,分明是银子。辛言忱收起书,脸色微沉“筠哥儿,我说过,不要给我送东西。”小少年有点被吓到,可他自幼是府里娇宠大的,这次还得了父亲的允,底气便又足起来了。他拿出一件青衫,抖落开,银色暗纹在日光下闪烁,清雅又富贵。“哥,我可不是为你准备的,我是为长史家的嫡长子准备的这些,都是嫡长子该有的排面”他又胡搅蛮缠起来“别叫整个青州的百姓以为,咱们辛家多穷呢”“哥,你生得漂亮,身段也好,你一定要好好打扮,把云家那位给比下去还有这些钱你也收着,到了京城重新置办一些行头,时兴的料子首饰别少了,叫陛下一定眼前一亮”说到这,辛言筠心底还有点酸。但他毕竟是个小郎君,还不识情滋味,只觉得哥哥比自己长上4岁,先承宠也是应该的。哥哥若能被宫中留下,母亲、父亲都会很高兴,对姐姐的前途也有帮助,大家都会很好。他还小呢,没长开。进宫的时候一定不比哥哥差辛言忱沉默了许久,望着那一托盘的金子,良久,他轻轻叹息一声。也罢,也罢,既然入宫了,和辛家的联系,便扯不清了。慢慢还就是。总有还完的一天。翌日一早,辛言忱坐在马车里,在后爹的陪伴下,来到了城门口。在岚朝,选秀分为采选和礼聘两种。采选一般针对良家公子,长得漂亮、符合年龄便可入选,由京城派来的花鸟使负责。而礼聘,则是针对世家大族的公子,以德、才、美貌闻名,而礼聘入宫。原则来说,礼聘挑选的公子会比采选出来的更尊贵,更易被宫中留下、封赏。可自太上皇以来,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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