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和心机。察言观色、权力博弈的把戏,玩得自然比韦正精明。
他知道沉朝颜不肯吃亏的性子,若不是留有后手、静待援兵,断不会只带着这几个亲卫就匆匆赶来。看来方才还是小瞧她了。“你想拖延时间?”罗仁甫蹙眉,一抹森然的笑意爬上唇角。沉朝颜心下一跌,回望他的眼神凛然如剑。罗仁甫冷笑,不再与她纠缠。他对身后侍卫举手一挥,“拿下!”子时正刻的大理寺,讼棘堂内依旧灯火通明。裴真扶剑从堂外疾跑而入,对谢景熙拱手道:“郡主身边的暗卫有消息了。”“怎么说?”谢景熙神色冷沉。裴真被他不自觉的威压震慑,下意识清了清嗓,言简意赅地回到,“情况不太好。”谢景熙的表情果然又冷了叁分。裴真不敢卖关子,赶紧道:“郡主事先请了穆少尹去蓬莱殿向皇上请命,但据属下所知,穆少尹当下是被蒙将军的左骁卫堵在了兴安门。而郡主为了跟罗侍郎抢时间,只带了十几名亲卫赶往现场,如今两方已经动手了。”“罗仁甫竟然敢动手?”谢景熙声音冷冽。裴真点头道:“王仆射下了死令,还联合御史台出了批文,罗侍郎有人撑腰,行事自然就不太顾及。”一语毕,堂上陷入死寂。桌案上的烛火静静地烧着,偶尔炸出一声突兀的哔剥。裴真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忍不住试探地问了声,“大人可要去那边看看?”一句话向沉入大海的小石,连半点水花都不曾溅起。谢景熙沉默地盯着案上的烛火发怔,身后灯树飘摇,映出地上他摇摆不定的影。半晌,他才撑肘摁了摁酸胀的眉心,闭眼对裴真吩咐到,“你带这卷案宗去找千牛卫上将军,就说本官以此换他今日相助,去兴安门,无论什么方法,带穆秋手上的圣旨去接应昭平郡主。”“是!”裴真拾起案上的那卷案宗,脚步一顿,又转头问谢景熙道:“大人不亲自去么?”堂上之人依旧无声沉默。而这样的沉默与往日那种令人生惧的无言比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奈的缄默。跟着谢景熙这么多年,裴真自是见过他明目张胆的杀伐果断,也见过他算无遗策的借刀杀人。他知道谢景熙手里,握着半数朝堂官员见不得人的阴私,故而危急之时,他总是可以借力打力,独善其身。可没有哪一次,裴真觉得他如同现在这般颓丧,所以他才会想多嘴问一句。因为饶是迟钝如他,当下也能看出来,谢景熙对昭平郡主的关心,早已超越了单纯的伙伴界限。所以,才会叁番五次地暗中相帮。谢景熙不答,裴真自然也不敢再问。他得令后提剑便走,转身却跟一名急奔而入的暗卫撞上了。“大人!裴侍卫!”那人对着两人一揖,语气凝肃道:“最新消息,对峙中霍小将军受伤,郡主劫持罗侍郎冲出包围,与霍小将军乘马往亲仁坊去了!”“什么?!”裴真错愕地看向谢景熙,却见他两步从桌案后行出,眼神凌厉地攫住暗卫,沉声将方才的消息又确认了一遍。“是的!”暗卫点头,笃定道:“卑职亲眼所见,不会看错。”“不可能……”谢景熙怔忡。对王瑀来说,霍起活着比死了有用,况且沉朝颜在此局中,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角色……心头猛然一空,高处坠落的失重感汹涌而来,一瞬便拽住了谢景熙的心跳。不对!这统统不对……今日一局,看似王党借王翟之死,从霍起撕开沉党的口子。可他们都忘了最关键的一环——王瑀再是狠辣,也断不会用亲子的性命,去搏这胜算不明的一把。所以污蔑霍起不是目标,借王党之手除掉他才是!又或者……脑海中浮现国子监击鞠场上,沉朝颜坠马的那一幕。心脏猛然一跌,双手在广袖下紧握成拳。他怎么会忘了,以沉朝颜和霍起的关系,今日一局倘若牵扯霍起,沉朝颜必定赴局。所以凶手的真正目的除了借刀杀人,会不会还有一石二鸟?堂上烛火颤动。谢景熙豁然转身,声音冰冷地对暗卫道:“我们分头行动。你带上卷宗去千牛卫,领圣旨来接应,其余人……”他一顿,语气凛然地对裴真吩咐,“叫上大理寺所有侍卫,跟本官去亲仁坊。”——————谢寺卿:嗷呜!!!(变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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