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落得冷漠名声,已没有多少人愿意接近我,这样清洁的少年,我是喜欢的。我说:走吧。我们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安静的庭园,铺满石子的小径上落满了叶子,和风灯挂在屋檐下,雕花的木头穿户敞开着,每片叶子落在地上的样子,都像死去的蝴蝶,躺在温和的光阴里,它们凋零的正好,我和引人注目的男孩并肩走过,再不够浪漫,但也足以令人回味。我的生活太过单薄,能有一刻氤氲的时光,我也会心存感激的。看到食物我就会无比的饥饿忘掉一切,仿佛那食物可以安慰的不仅仅是空空的胃,还可以安慰破败的内心和残缺的面目。“美丽,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般配?”“那又怎样,你才二十三,我二十八了。小朋友!我已经老得不能再失恋一次了!你也不要再浪费自己大好的青春,吃完饭你回去辞职吧,这样对你有好处。”“我也是个大人了,我也可以娶你,为什以非要比你大的男人不可?”“和你说不清楚。”我低头吃饭。我真的跟他说不清楚,像我这样的年纪在这样的圈子里,几乎没有正常的人。都像我不会爱,他们有的非常冷漠,是感情残废,有的是社会精英,压抑而绝望,有的辜负人于是永恒负罪,有的人智力只有七岁,且有畸形的道德感。他们在时间里被上帝随意揉搓于是扭曲变形。他渐渐能察觉出来,我远不是人前鲜亮的模样。我一早就可以预见,我和他会是一个悲剧。我们只会彼此亏欠,折磨和消耗。在我用手背轻轻擦嘴唇的时候,却看见李昂眼里闪过受伤的神色。好似静默的天空瞬间腾起烟花,然后又瞬间落下。他说我不会辞职的。这小子很倔强。大家聚会,我照旧是清汤挂面,但容光焕发,因为我在为留香水岸的案子成功高兴。李昂像一只赖皮的小狗,我去哪他跟去哪,短袖衬衫扣到第三颗,袖口敞开。皮肤看起来光滑性感,他郁郁寡欢。头发不是特别浓黑,淡眉浓睫,白肌青瞳,手指纤细。眼睛清澄明澈。在灯光下透明如玻璃。这就是美少年。海伊靠近我说:美丽,你看李昂那郁郁寡欢的样子,我总觉得在荼毒祖国幼苗一样。我说:“你真可恶,不是你想对他有所图吧?”我把海伊扯到一边:“你说我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最近老让人误会我需要男性的怀抱?”海伊:“因为自从我带走庄根,你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你。”音颇有点回肠荡气。看到李昂在人群里想过来和我说又不敢过来的样子,然觉得嘴里的酒发酸。急一口吞下便呛了起来,始惊天动地的咳嗽。有的眼光大概都集中到了我这边来,夺路而逃。这几天的劳碌过度,觉得自己要生病。“我送你回家。”李昂如影随形。使神差,我无法拒绝李昂带着期待的眼眸,点了点头。李昂开心,自己却像身旁有个定时炸蛋。里有难言的滋味,有些甜蜜,也有些骄傲,有点不安,也有些悲伤。我有多坚强,有多脆弱。“美丽,你是不是在想要是我比你大些就好了?”我摇头,么都不想说。那夜我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李昂,他开心起来的样子,他难过起来样子。电话想响,是海伊:李昂很好,在什么环境里,都有令人信服的力量,不要错过了办公室永远都不会是让人清静的地方,纵使烦到气血上涌,电话响你不敢不接,sn你不敢不随时开着候命,明明知道做一行是个阴谋,脊背断裂也得死撑下去。幸好,老板有够仗议,每月血汗钱领到手,除了供房供车吃喝玩乐还有足余买花戴。都是自己挣的,这才是值得安慰的人生。一个下午搞定一个ppt文件,发觉人已走光。关空调空饮水机关灯关门,电话海伊:你们在哪个场,我来赶?海伊急:你就不要来了吧,你来了必定又会搞得满坐不欢。知道他们叫你什么吗?我知道,他们叫我灭绝师太。想我当初一个柔弱女子,社会锻造我成一身铜皮铁骨,还全武行。在电梯里感觉就像被装在一个巨大的盒子里,我会被带到哪里?身体里每一根愁苦的神经都在喊:不想回家,不想回家。我原本可以坐在海伊他们当中,去喝个烂醉或唱个通宵。谁会愿意和灭绝师太载歌载舞呢?笑话。电梯门开,李昂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们去吃饭吧。路灯下两枚手牵着手的剪影,那样画面多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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