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香格里拉”1、水的祭奠一遍遍地用湿抹布擦拭着地板,经水抚过的地方簇新新的透着几年前的喜庆劲儿,我痴痴地望着。既而打润地板的水气散了,地板又恢复了经时间打磨已黯淡下来的真实面孔。没能力同时拥有几套房子,这地板及它所属的房子本早该另易主人了,我却倔强挽留着。直到除夕夜所有人都拥在另一套房子里闹喧喧着喜庆时,我才想到了它的孤单和空寂。节前谁还惦念地给它贴了一幅对联,像一张苍白面孔上的艳红嘴唇。我努力地清理理地板上的每一个污渍,知道也许是最后一次,所以比任何时候都悉心尽力,我重复着让地板湿润起来的动作,像是一次神圣的祭奠。抹去了地板上的渍痕,心中的渍痕却愈抹愈深刻起来。想像着,当有另外一双手抚拭它时,将另有怎样的一番幸福。2、尺有所短阳台上的布帘就那么松跨着挂着。下意识将挂勾绷紧,它仍一副温良恭俭的样子,让人看着顺眼。忘了当初是谁计算错误,让这副帘先天的尺寸不足。因为缺陷,登不了大雅之堂,它就安心地在阳台上兢尽职守着。没人担心阳光会偷走它的颜色、风砂会粗糙它的纹理。因此,它少了被洗衣机搅得昏天昏地的痛楚,它少了被更新换代的忧虑,它少了被人关注挑剔不足时的窘然。所以,在不断更新迭替的过程中,它反倒成了房中最原始的痕迹。3、真实的幸福在很长一段时间弄不清新住进那套房子的开关,开一个灯会连累不少开关悸动。所有的线路都藏得好好的,龟宿在墙里,老谋深算似的完美着。相比之下,眼下这根裸露着的电线像小孩子的开裆裤,无邪着美丽。当初很朴朴实实的入住,自知必有不精打细算的短处。灶台火焰起来了,抽油烟机插头与插座遥不可及。不央别人自己动手连线,凑和的材料和工艺但绝对安全的保障轻松地让机器欢快起来。接线就用一根铁钉挑挂在门楹上,如同乡村挂在门前的辣椒和玉米。因为实用,六年未改。因为难看,每每提及会开心地一笑。因为拙劣又被拙劣地肯定着,这倒成了心中一件暖事。世上的物恰如此线。太过精雕细琢反倒生分了。只要心中惬意,不需太多苦熬着的努力也能享受足够的幸福。4、漆黑的争执她就这么执拗地站着。他几番欲走又折回头来。冰冷僵硬像对峙着的电线杆。她想这么一直站着,管她身立何处。既然会在此播下了一粒秕子,她就想刻舟求剑似地等等,想清楚再说。秕子会让春日少一株艳艳的小花,她想品品看,这样的播种春天会有几分失落。眼中盈盈的一抹也是突然涌出突然干涸的。争吵有时也需要一种心境,失落让口舌缄默。飘忽的光打在干枯零散的叶片上,亮亮的像一种文字,有几片被盯的发窘了,落在地面上,让她想起那次久远的爱情。四周静悄悄的,风喘着气偷听路灯不知所措的心跳——扑通,扑通此时,她就想这样守着惊悸漆黑的夜,化作一块清瘦的月亮。5、人像沙子
花钱买房,花钱装修,花钱家政。我只需把从别处辛苦挣来的钱给机会让别人辛苦去挣,就可以陌生几分心安理得地进驻一个新家。人像沙子,风一吹就长出了脚,争抢着往风指令的方向跑。这个世界什么都能买到,唯独心中的平衡。风抚慰着沙子,自己却歇不下步子来。6、窗外风景前几年从书房窗口向外望,廖廖莽莽的,延展开来与远处贺兰山相衍相接。后来又盖了楼房堵住了视线。只有一群灰色鸽子站在对面屋檐下噙着太阳打扮着羽毛。不知缘由,住了几年,门前的土路也无人修畅,有点小风,土尘就手舞足蹈的乐不可支。猛地一天清晨,推土机开始轰响,每扇窗口都透出热切切的眼睛。像是一夜之间绿化也到了位,不由得忘却了遮挡贺兰山的痛,觉得总算熬到了小区的美。又突然地要离开了,有时苦苦守到的美并不属于自己。它报怨我太洞悉它的始终。7、爱的过程她喝得脸色苍白恍恍惚惚找到我,钻到我的小屋。一个女孩子喝酒喝成了这样,我只有静静等待她挂着泪滴的心醒来,等待着她酒醒后的诉说。马路上不知哪辆车把音响调到了最大,恰好曾经熟悉的曲子紧抻抻地让我窒息了几分钟。“当爱情来临时,上帝已闭上了眼睛,他放手让人自我催眠,爱情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的过程”我急着出门,在电脑上打上了这句不知哪冒出来的话,放在了小友的信箱中,想用以痛治痛的方法等着她醒来。一出门,便觉残酷,那老道的表白原本也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归时,她给我留言:爱情就是一个过程,那段时间你心甘情愿地自我欺骗越陷越深,互相感动、互相催眠、互相陶醉,然后在另一个突然时刻,俩人又像鞭抽了一样清醒过来,这就是爱的结束、梦的结束。心很痛地在她信箱中续写:“过往的爱情成了灰烬,烧过之后它什么也不会留下,脸色会比爱情来临之前更为惨白。”这话也不是原本的体会,但这种时候很容易就这样表达出来,物伤其类。写完,我很快将文字删除,留点纯美的憧憬给还在憧憬路上的人吧。8、牛乳空气人是很容易被春天惯坏的。星期天早晨,一切都超乎寻常地安静,恰如已迟到了一个冬日的阳光偶尔起早了,有些得意地在等早班车。懒懒地靠在床头,捧着本书翻了半晌也不知在看啥,倒是夹着书中的那根鸽子毛被拔愣的毛刺刺的。窗户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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