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就在收拾关于云南的最后一点印记,那是成束成束云南的花骸。之于云南第一站是昆明最后一站依旧是昆明。回味起来,昆明作为旅游经济的产物“地球村”的味道虽已扑鼻呛目,可圈可点之处很多,但于我最抢笔端的依旧是那些铺天盖地的花海或是朵朵卓然而立花的嫣笑。走在昆明市内与其它大中城市表象上没更大的区别,没有想象中的鲜花遍地,甚至于入住的四星宾馆所陈设的花篮花束用的也是假花,确实有些辱没花都之称。原来,花们都赶集到了一个个大型花市。在商业经济的驭驾下,花般的美丽也需要钞票这样的计量单位了。花们依旧无辜着、单纯着、美丽着。它们更加集中地被精心地扎成一束束、一捆捆,一盒盒。红印着红,粉浸着粉,紫透着紫,绿迭着绿。自然的纯美是敛不住的张扬,越是形式上的拘谨越显得花们要迸射出来的灿然和浓烈。花市里热潮潮的气息下,花们簇拥着,摩肩接踵着,鲜艳夺目地期待着。昆明的鲜花向有论斤卖的价格诱惑,这种自己有能力拥揽美丽的冲动是最易冲昏理智的。在绿肥红瘦间挑红拈绿,为所欲为,真正人生一大快事!十几分钟内已将一硕大纸箱装得紧紧实实。封纸箱盖子时又强挤进去两束金鱼草,那一刻确确实实是一种霸占的心理。
接下来带着千里迢迢之外的花飞回千里迢迢之遥的家。心中装满了云南的春天,一心一意要将其移植到肃刹冬颜的宁夏。想象着盈动的花香,嫣红的繁盛将挤占家中的每一寸冷清,满目满鼻呛得都是春天味道。那一夜花们确如我期盼和想象样暗香盈动,但是过程实如昙花。花们原本纤细而娇嫩,十多个小时不着地气的运输和飞行已让它们花容失色。又冒冒失失地来到了干燥、封闭靠暖气维持温暖的房间内,一夜间就毫无思想准备地香消玉损了。美丽的梦只绽放了一夜。在我享用美梦的同时,花多是惊悚而虚弱的,而我却误解是它们的风情罢了。把即将萎去的花重新扎成束束,倒垂在了一面墙上,仅出于一种不舍挽留的心理。当满墙都挂满了垂着的花束后,目光却移不开了。我想再没有一个人会这样装饰一面墙,再没有一面墙会被各色即将萎去的花如此这般地贴面亲近着。美得触目惊心。整个墙的色调类似于那束原本深蓝色的钻石玫瑰。虽已萎谢,褐色的枝蔓还心疼地拽系着未完全绽放过的花苞。花苞几片外翘的花瓣已呈深玫红色,攒着的依旧是蓝色,不过颜色略略深透。既有鲜花的动容也有插花的艺术还有伤逝别离中的凄美,别有角度别有味道。挂满墙的辣椒或玉米串是一种富足丰收的感觉,花原本不在此范畴。花束悬的久了,叶片花瓣干薄透明如蝶翼,日日零星飘落。把色香浓郁的花瓣用一块纱布裹好了收藏到了衣橱中闻香捡记忆,其余的最终将零落成泥。收拾花骸,情绪很饱满。被我掠来的花们,没辜负它们的美,关于花们与我一起的每一寸时光,珍惜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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