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晏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给江祁安打电话,但几次过去,那边始终无人接听。像是近乎某种预感,他拧紧眉心,坐上助手的车往家里赶,顺便询问沈叔打电话,那边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还在京市做收尾工作的邵平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周总,我刚得到消息,前两天,伍家那位去了陵川。”至于去干嘛,邵平没打听到。但其中深意,也足够人联想。周时晏眉眼压低,车窗外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照得天空看不见一颗星子,他心脏下沉,让前面的助手再把车开快一点。伍震要对付的对象只会是他,是他要去京市动了他的蛋糕。是他步步紧逼,要为当年的事讨个公道。却没想到将人逼得太急。也怪他,没把江祁安保护好,让她暴露在了伍震的眼皮子底下。软肋是最容易被仇家拿来当作把柄的工具。江祁安就是他这么多年深藏的软肋。伍震让京市的沈家拖了他这么多天,没想到他竟然是冲着江祁安去的。手指在身侧收紧,他看着窗外,偶尔车遇到绿灯的停顿都让他越发焦灼,沉稳如他,此刻竟也慌了神。等待间,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伍震的名字让他瞳孔震了震,接电话的嗓音尽量保持平静却也难掩怒意,“你打算做什么?”“周总别急,我为你准备了接风宴,来聚聚。”周时晏咬着后槽牙,下颌因为这般的动作鼓起了些,夜色沉沉,将他也笼在其中,他眉眼冷厉,嗓音哑得不像自己,“地址。”收到伍震发来的定位消息,车辆掉了头,飞快的朝目的地行驶。他只要江祁安的安全,哪怕伍震是要他退出京市,他都愿意,只要他能给的他都愿意,唯独不能动江祁安。她不该被他的私心牵扯进来。包厢里只有伍震一个人,空荡荡的包厢没有任何藏人之处,桌上的饭菜没收拾,看的出来之前伍震的对面坐了人。周时晏四下看了个遍,最后阴沉的走到伍震面前。“人呢?”伍震笑了笑,“周总在说什么人,我只是请你到这吃顿饭,为你接风。”周时晏不打算跟他继续绕弯子废话,抓住了他的衣领,他满目猩红,半分斯文不复,“我再问一遍,人呢?”伍震难得见到这样的周时晏,更愉悦了几分,“原来你周时晏是真在意江家那小丫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她的事,那就坐下来,陪我喝一杯。上次没喝尽兴,现在,周总该给我这个面子吧?”伍震叫了前台送了酒过来,一整瓶酒精度数偏高的白酒,又烈又辣。
他给自己倒了杯,然后做个请的姿势,剩下的大半瓶都推到了周时晏的面前。周时晏弯了唇角,从乍然得知的慌乱,他此刻强撑着压下内心的一团乱麻,尽量保持冷静。伍震这样的人,如阴暗处的毒蛇,发冷、黏腻又恶心。浑身是毒,偏偏狡猾到了极致,缠着人便会不放。所以哪怕这么多年,哪怕知道他与当初周家的落魄有关,却始终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指向他。商业场上,做成伍震这般,才是真的背着半部刑法却又能够恰好逍遥法外。他越是挣扎在意,伍震便会越不放过。“伍总,在陵川,你应该不敢把人怎么样。”周时晏眼眸微抬,浑身还有长途归来的疲惫,那双棕色的瞳眸却幽深,试探着人的底线。他给自己倒了杯酒,配合的举杯,在伍震一口饮尽后也跟着握着透明玻璃小杯饮下。“确实是不会把人怎么样,你应该也清楚,我当年仰慕江祁安的母亲,我为什么会把她怎么样?你猜猜,我还能做什么?”伍震手肘随意的撑在桌上,还回品着酒的浓烈醇香。他这幅势在必得的模样,让周时晏心底陡然生出不太好的预感。未知总是恐惧,但周时晏也浅浅的松了口气,至少,江祁安不会是面临性命那般的危险。然而,伍震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几近失控:“你面前有个杯子,上面还有口红印,我在里面加了点东西,让纪家的纪沉,送走了。”浪荡闻名的花花公子,和失足无力反抗的少女。周时晏浑身都在颤抖,“你给她加了什么?”“你知道我,手段一向恶毒。”伍震阴恻恻的笑了下,“年少有为的周总也会想去英雄救美吗?不如,把这瓶好酒喝完,我看高兴了,告诉你在哪?不过你比我预想的回来的晚了些,那边情况如何,我可不敢保证。”眼看着周时晏的手已经握住了瓶身,伍震看戏般的欣赏着这一幕,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没想到,周时晏这样看起来矜贵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也不免俗。有趣至极,竟然同当年的他也有几分相似。求而不得爱而不得,最后样样出色的他却输给一个穷小子。周时晏将那瓶酒灌了下去,酒的辛辣让他喉间跟肺部都仿佛被灼烧,他红着眼睛,趁着酒精未侵袭大脑前开口,“告诉我,我会放你一条生路。”伍震穷途末路,早已不是周时晏的对手,他也是自知这点,想方设法保住自己最后的荣耀。“是吗?”伍震兴致缺缺的站起身,如今的他早就被当初的情爱伤透,明明自身经历过其中苦楚,他偏偏也想看后来人掉入他栽过的坑里,摔得一塌糊涂。内心阴暗扭曲,他却能在此中得到几分畅快。“人去了如家。”伍震走至门口,周时晏快步从他身边要擦身而过,他却轻飘飘了说了另一个消息,“当年害死她的母亲,有你们周家一份。你现在过去,她不会领你的情。周时晏,爱而不得的滋味怎么样?你们之间横亘的可是血仇。”周时晏的脚步只是轻微顿了下后便没作停留。酒精麻痹小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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