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熟睡的脸庞,平静却似乎隐藏着不安,有点绷紧的神经,还有那微揪的眉头。轻轻地为你梳眉,手掠过你的眉毛时,你微微地颤了一下,稍逝即恢复平静,我看到你的嘴角,微抿的笑意。眼角残留着的,哭过后的泪痕,染了灰尘的有点黑,像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打闹后,因为输了然后哭鼻子拿着脏脏的肥墩墩的小手擦眼泪时遗留在脸上的痕迹一样,这时的你,仿佛回到十几年前,那个可爱的小女生。我依然记得的天真的眼神,单纯的笑,犹在昨日。昨日的你,已不在,如你所说的,旧事今人两茫茫。昔日又怎能争得过流逝的时间,无情的岁月呢?它可以高昂着头,大声地唱着歌,洒脱地从我们身边走过,毫不犹豫地从我们身上拿走一样东西,叫做青春。当我们仅存的热情与天真被一点一点地偷取之后,我们就只能看着它无情地把生命当成下一个目标,继续剥削。我们的灵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蚀空,看不见实体,实际上,我们都已经死了。心死了!宝贝,你可知道,我有多痛。你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又好像高远过天花板,直射向你视线里或是超出可视范围的某一个地方,那束光芒泛散着,却执着地往某一个方向,好空洞,无望。我轻轻地摇着你的肩膀,记忆里那个永远笑意盈盈的贝,一步步地走出我的回忆。只剩下一副绝望的表情,落空的眼眸。你轻挤出微笑,轻扬的嘴角,反而扭曲了原本伪装得和谐的脸颊,忧郁爬上嘴角,开始往上蔓延,一直到额头,直到铺满了整个脸,在阳光的反射下苍白,呆滞,凄凄。你刻意想要表现出的从容与轻松,适得其反地暴露了你的忧伤与不安。我只是紧紧地搂住你,看着你的泪水滴落在轻贴在脸颊上的头发,粘在脸上垂落在额前,像从久远的古代诗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忧忧心事,脉脉是哀。我竟不懂安慰,反反复复酝酿的每一句话,话到嘴边又都咽下去,仿佛都觉得欠缺什么,都害怕无心的话伤了你自尊的心。你的眼泪,出卖了你的心。即使竭力想要掩藏的一些东西,不经意间也遗落无存。慌然间,想再度隐瞒,才发觉一切都是多此一举,寂寞也好,痛苦也罢,早已落入他人眼里,被定格在方才的画面里的,不仅仅是你自己,也还有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朋友之间,无需刻意隐瞒痛苦,也无需格外夸张幸福。因为你快乐也好,痛苦也罢,就算你用尽心思,千般遮掩,在我心里始终清澈见底,一览无遗。所以,在我面前,请肆意放纵自己,好吗?我们都需要安全,需要用坚强来保护自己;我们都害怕伤害,我们都用犹豫与寂寞将自己层层包围。我们都是受伤的小孩,都需要抚慰。只是,当我们面对面的时候,当我们彼此之间如同一面镜子,从镜子里看到的两个受伤的表情,我们已经不再需要所谓的包装,或是所谓的假装,我们彼此握紧对方的手,我们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我们不再需要谎言,不再需要蜜语甜言,也不再担心害怕。宝贝,我们只需要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安慰。你断断续续的抽泣,断断续续的片段从你的嘴里零碎地飘出来,我只是整理自己的思绪,把它们一一拼凑成完整的情节。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回首,那些痛苦的过去,那些失望的人,那些曾经美好现在却像灰尘一样蒙着你的心,你的眼的东西,可不可以,让我们一同把它忘了,忘了好吗?你揉着哭红了的眼睛,有点肿红的眼眶还有因昨夜未曾睡好的黑眼圈,淡淡的笑从嘴角轻漾开来,却泛着酸楚的波纹“忘,谈何容易?”忘,谈何容易?是的,宝贝,我太低估记忆,太低估曾经的美好在心里播下的种子的生命力了,同样的感受,又何尝不是在心里萦绕不去,纠缠不清呢?只是“忘记,不是最好的方法,却是唯一的方法。”岁月不停歇的脚步,将我们的身影落在身后,不肯停止思念,停止回忆的我们,在昨与今的边缘游荡着,始终翻不了新的一页。若即若离,我们只与生活一页之隔,却遥在天涯。这种距离,是幸福,还是悲哀。
或许,我们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悲哀。漠不关心的态度,从容不迫的姿态,平静如水的表情,浅淡无痕的微笑,一切似乎气氛和谐,线条柔和。别人眼中的潇洒,自己心里的疼痛,总有一些伤痕,是铬刻在心灵;总有一些疼痛,是嵌入灵魂;总有一些梦想,是扼杀在平庸里;总有一种幸福,是被放逐在生命之外的。恰似幸福,其实我们都只是在努力快乐!离幸福很近,却握不住;离悲哀很远,却碰撞着。宝贝,你说过“还在努力,就说明我们还会快乐!还会幸福!”宝贝,我们就这样互相安慰着,互相疗治彼此心里的伤。那些繁杂的世俗,那些现实的虚伪,那些做作的嘴脸,那些调倪的情色,我们闭上眼,不愿看,不想看,假装看不到,转身走开,那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轻轻地挥一挥手,让心灵走出阴暗,期待光明。把自己放逐在自己喜欢的一片天地里,让自己的心不再疲于应付虚伪的现实,不再疲于应付做作的暖昧还是热情,傻傻地守着一份过期的幸福。宝贝,我们相视一笑,再大的风雨,太多的疼痛,让时间慢慢抚平。看着你熟睡的样子,我是渴望一切能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对于我们而言,是多么多么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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