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一般滑过,在林曦掰着手指头盘算的时候,官员休沐日悄悄来临了。一大早,林曦神采奕奕的起床,胡乱吃了几块点心便跑去找林昊,林昊正在窗边写字,看见林曦急匆匆的跑来,忙跑出去道:“妹妹慢点跑,仔细摔倒了。”林曦抱着林昊的胳膊,气喘吁吁的道:“大哥,我们快去找爹爹,一会要去南山寺的。”林昊笑道:“哪有这么早的,还要先去上房给爹娘请安的。”林曦吐吐舌:“我倒忘了这个。”拽着林昊急急的去了上房。嘉平郡主看着林曦着急的样子,莞尔一笑:“就你心急,你二哥和表哥还没来呢。”虽是这么说,嘉平郡主到底心疼女儿,忙使人去催林玉和谦哥儿,又命人摆饭:“我知你心急,只是这饭要好好吃的,等回头路上可不许嚷肚子饿的。”待众人都到齐后,草草的用过早饭,嘉平郡主又亲自点了些护院跟着,这才走到二门外。林府管家早已备好了马车,嘉平郡主、林昊、谦哥儿和林曦坐上了一辆碧顶金缨八宝车。车厢内空间极为宽阔,四人分别坐下来也不拥挤,车厢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褥,极为舒适。林士英和林昊骑马走在前方,丫头们则坐了另外一辆马车跟在最后。很快马车就到了余杭郊外的南山脚下,林曦探头往外一看,却见是一处十分恢宏的佛寺,大约今天是庙会的缘故,山脚下更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路边还有不少的小吃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香味。马车停在了山脚下,一条小径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若隐若现,直通山上的佛寺。“这间寺庙礼佛的人多,为表诚心,都是要自己走上去的,咱们就在这儿下吧。”林士英道。众人依次从马车里出来,拾阶而上往佛寺去。林士英担心女儿年龄尚小,恐她劳累,刚要弯腰抱她起来,林曦已然摇头:“爹爹,我想自己先走,累了再叫爹爹抱好不好?”林士英无法,只得遂了女儿的愿。小路边花木繁盛,一片生机盎然,林曦和兄长们难得如此随意活泼嬉戏,或在路边采花折柳,或指着远处几只羽毛鲜艳,尾羽长长的小鸟儿好奇地看着,又赞鸟儿声音清脆婉转。一路走走停停,即使小径悠长,林曦也没觉得多累,看到佛寺山门之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寺里早知今日知府大人携家眷来此烧香礼佛,是以山门外早有一位穿着袈裟的僧人在门口迎接,又有知客僧带着林士英一行人去了正殿拜佛主。上完了香,捐了香火钱,林士英和嘉平郡主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听方丈讲经。方丈讲经并不是林曦以为的那样全是难以理解的高深词语,而是用一个个小故事的方式来说明人生的道理,佛经的解释也直白浅显,所以林曦觉得很有意思,听的也是很认真。听完讲经后已快到午时了,嘉平郡主早在前几天就命人来南山寺订了一桌素斋,所以一行人直接走到了下榻的厢房里。这顿素斋果然名不虚传,简简单单的东西,就能做出与众不同的味道。林玉道:“这里的饭菜比家里好吃!爹爹娘亲,我们哪天再过来一趟吧。”林士英微微一笑:“正是因为这里素斋出名,所以每次都需提前定下来,当天是吃不到的。”嘉平郡主接口:“可不是,这里的素斋,光是米就要在竹筒里浸泡一宿,这样蒸出来的米饭才会清香软糯,另外的各种菌子,也都得提前准备,且南山寺一桌素斋价格也很贵,一般的人家还真是吃不起呢。”林曦吃得很欢快,她身为知府千金,往日里的山珍海味不知吃了多少,可这顿素斋却像是厨艺极高的大师做出来的已经返璞归真的菜肴,引人恋恋不忘,记忆深刻。谦哥儿道:“京城相国寺的素斋也特别好吃,和这里的也不差什么,”说完极为义气的拍拍林玉的肩膀:“等你到时候回京城了,我请你去吃一顿。”嘉平郡主戏谑道:“难得谦哥儿仗义,到时候你们都有口福了,只是谦哥儿,你回去可得开始准备银两了呢。”一时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吃过午膳,歇息了一刻钟,林士英道:“山寺后面有一片五色梅,现在开得正好,很值得去瞧瞧。”说完招手唤一个沙弥过来带路。待众人走到后山时,只觉得眼睛都恍惚了一下。满山遍野的五色梅争奇斗艳,金钟似的小花在花枝间点缀着光彩,引来无数蝴蝶翩翩起舞。梅花枝条细长,形态不一,婀娜多姿。阳光下只让人觉得徜徉于一片花海之中。林士英差人打扫好山腰处的一所凉亭,招呼众人坐下。机灵的下人们忙用烧好的热水沏了上好的龙井茶端了上来。
看着儿女们脸上的赞叹,林士英笑道:“古人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们来的早了些,要是傍晚观花,怕是更有一番滋味。”林昊笑道:“父亲此言差矣,黄昏之时的梅花虽美,此时的梅花也不差。且比起黄昏时候的寂寥,儿子倒觉得这时候的梅花更有生气呢。”林曦笑着拍拍手:“爹爹可被哥哥这话比下去了,可不是每个时段都有每个时段的好呢。”林士英笑着抱过女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既这么着,爹爹考考你们。你们每人轮流背诵咏梅的诗句,谁若接不上了,爹爹晚上订的斋月楼就不许谁去。曦儿尚未启蒙,就从你们几个开始。”小胖子林玉一马当先:“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谦哥儿也不甘示弱。“砌下落梅如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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