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叫她,或许她马上就要跟下来了。帕斯卡拉顾不得太多,推开了地下室的门,里面很暗,帕斯卡拉摸索着朝里走,眼睛渐渐适应了里面的光线。门在后面关上了,把母亲的声音也隔了起来,听上去好遥远。帕斯卡拉觉得安心了许多,她在黑暗里轻轻念着“耶妥夫”的名字,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是她自己的秘密。在耶妥夫临走前,她把自己交给了他,她不相信誓言,可她相信自己。现在,耶妥夫已经在她身体里的某一处,而她也把自己气息永远的留在了耶妥夫的身边。帕斯卡拉幸福的笑了,她对着黑暗说,耶妥夫,我会保存好我们的爱的。母亲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她一定是跑出去找了,因为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帕斯卡拉放下心来,打量起这间屋子,这里不算小,可因为摆满了各种药水器皿,还是显的有些挤。由于光线太暗,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帕斯卡拉在屋子里小心的移动,以免碰到什么。那些玻璃器皿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有的里面盛了些透明的或暗的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药水。帕斯卡拉满无目的的走着。在角落的墙上有个造型奇怪的帽子,看上去已经很古老了,而且落满了灰尘。帕斯卡拉随手把它拿了起来,马上就有一层灰撒了下来,呛到了她的鼻子。她赶紧把它丢了。那原本放帽子的墙因为没有沾灰的缘故比周围都要光亮许多,在微弱的光线里,还能看出墙原来的白色。帕斯卡拉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可那块墙竟然移动了,帕斯卡拉好奇的用力推了一下,那块砖就朝一边侧开了。帕斯卡拉掂起脚,看到里面有些东西,像是书信之类。她把它们掏了出来。果然都是信,有十九封。帕斯卡拉想看看是谁写的,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太暗了。她轻轻的走到暗室门口,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想借点光线仔细看看。你在这里?母亲的声音把帕斯卡拉吓坏了,信也掉了一地。母亲注意到了,她蹲下把它们捡了起来。可帕斯卡拉发现母亲的手开始发抖,她的脸也变的苍白。帕斯卡拉有些害怕了,她怯怯的叫了一声,母亲。楼梯上有脚步声,是父亲跟那年轻人下来了,帕斯卡拉听见他们边走边说着话。今天真是失礼了,伯父。这是米格尔的声音。你不用道歉。放心好了,帕斯卡拉我会说服她的。这是父亲。走到门口的他似乎已经看见了母女两。他在门口跟米格尔道别后朝这边走过来了。你们还在这儿站着干吗?上楼去吧。帕斯卡拉,你跟我过来。父亲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看来,他对于这件婚事是胸有成竹的。帕斯卡拉不敢抬头看父亲,她往母亲身后缩了缩。长大后,帕斯卡拉很少跟父亲接触,父亲对于她,似乎只是个符号。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父亲的爱,除了威严。所以,她向来是有些怕他的,总是尽量避免见他。而父亲好象也总是独自在忙碌着与她们无关的事,在外人面前风趣健谈的他在家里却总是沉默寡言,就算是对他美丽的妻子,他也只是用极其简短的句子表达他的意思。帕斯卡拉常常觉得,母亲的美丽对于他,似乎丝毫不起作用。走吧。父亲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说完他自己先上楼了。老爷!您等等。母亲突然喊了一句。帕斯卡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她的声音跟平时很不一样,听上去有种让人绝望的感觉。帕斯卡拉有些害怕的放开了抓着母亲胳膊的手。父亲也很诧异,在他眼里的母亲一直是柔顺的,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他在楼梯上站住了,回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母亲。母亲慢慢的朝父亲走过去,她走的很吃力,脚步却是沉重和坚定的,帕斯卡拉看见她的拿着信的手一直在颤抖。可她经过父亲的时候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一步步的朝楼上去了。父亲侧身站着,扶着楼梯上的雕花栏杆,有些不可思议的瞟了帕斯卡拉一眼,好象在问,你母亲是怎么了?现在大家似乎都已经把今天给帕斯卡拉定下的那桩婚事给忘了。帕斯卡拉自己也很茫然,反而更觉得不安心了。父亲也上楼去了。家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气氛。帕斯卡拉自己安静的待在楼梯角落,连大气也不敢出。整栋楼一直都很安静,外面偶尔传来汽车的铃声和小贩们热情的叫卖声。这也许只是个平常的初春的夜晚。帕斯卡拉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她有些担心母亲,可她实在是害怕见到父亲那张阴暗的脸。楼上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是母亲的声音,接着好象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帕斯卡拉一跳,她马上想到了父亲刚才看母亲的表情。也许,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了。她赶紧冲上楼去,却看见母亲坐在那架老式钢琴边,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并没有受伤,甚至,头发也没有乱,她的手边放着那些信。父亲独自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那里没有灯,看不出他脸上什么表情。不过,有个凳子被打翻了,突兀的躺在这个被女主人收拾的很整洁的屋子中间。去睡吧,宝贝。母亲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帕斯卡拉,见女儿好象被吓坏了,她走过来怜爱的挽住帕斯卡拉的肩膀,带她到房间去。临睡前,母亲给帕斯卡拉端来一小杯牛奶,看着她喝了,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就象帕斯卡拉小时候那样哄她睡觉。帕斯卡拉觉得特别困,也许是今天发生太多事了。母亲美丽的脸慢慢模糊了,遥远了,变成天边的一颗星星,闪啊闪啊自己好象也变小了,又回到幼儿时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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