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出事了!你快来一趟啊!妈妈在电话里已经哭出来了,看样子家里又出事了。我认识七月的时候,她才12岁。那天我从学校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女孩,她瘦瘦的,有些黑,大概是因为在别人家还不太习惯,看上去很害羞。妈妈说,这就是你表妹,七月。早听大人们说过,七月是我表姨的私生女,本来那男人是要跟表姨结婚的,因为他老婆不肯离婚闹着自杀,他大概因为害怕就带着一家人搬走了。当时,闹出这样的事,家里都觉得丢了脸,没人管表姨,她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到处打听那男人的消息,从来也不回家,时间长了,也没人再说起她的事了。这次,表姨突然带着七月回来找妈妈,把七月托付给了她,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我妈这个表姐是跟她最亲的人了。表姨得了肠癌,已经晚期了,医生说只能等死,她不想女儿看到自己临死的样子。七月太可怜了。妈妈跟我说起这些,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我一直一个人睡,七月来了,刚开始要跟我挤一个被窝,我很反感。虽然是同情她的,可她太瘦,身上只有骨头似的,常常硌着我,而且我半夜醒来,偶尔看见她睁着眼睛,很空洞的看着窗外,会吓我一跳。我就要求跟她分床睡了。爸爸给她买了一张小床,放在我的对面,并在我们之间拉上了布满小熊的帘子。七月也开始跟我一起上学了,本来她只比我小两岁,可因为老是跟她妈妈到处跑,只能从四年级读起,就这样她成绩也跟不上,所以他们班的孩子常常骂她“留级生”七月回了家并不跟我们提起这些,她总是很安静,一个人在书房里写作业,除了吃饭的时候,我也很少见她。妈妈常常看着她摇头,眼里很是怜爱的样子。夏天,我们睡了,我还看见妈妈进来坐在她床边,摸摸她的脸。为此,我很是妒忌,因为妈妈从来也没这样对我。那时候,表姨已经去世了。我不喜欢七月。她来后,爸爸妈妈好象都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了。他们总是在问,七月,你想吃什么?还有零花钱吗?却从来没人关心过我今天心情好不好。那时候我一心想快点读完初中,因为高中就可以住校了,不必再看见她。很快就上高三了,七月也已经来我家两年了。因为很少回家,反倒对七月生出些亲切感了。有时候,我会给她带点小玩意儿回去,都是女孩子喜欢的手链、彩色铅笔之类,她见了我也总是很开心的样子,总是“姐姐”、“姐姐”的叫,跟在我后面象个小尾巴似的。妈妈告诉我,她很崇拜我,常常说,她也要好好学习,跟姐姐考的一样好,以后要和姐姐进同一个大学。我生平的走到了一起。回想起来,好象我们都很少谈到爱情,能让我想起的最浪漫的时候,也不过是去年圣诞节的夜晚,他送给我一枚白金的戒指,那是用他半年的积蓄买的。当时,我们刚刚在必盛客吃完圣诞大餐,他就在飘着雪花的步行街上拉着我的手把那枚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我有些惊讶,他看着我的眼睛,只是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冬日夜色正浓,步行街上却仍然是一番热闹景象,橘黄的路灯很温暖,来来往往的亲密情侣,并没有人关注我们。可是,我突然觉得有点儿幸福。也许是在那一刻,我决定嫁给他,接受他无声的求婚。偶尔,我也会审视一下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太平淡无奇了?可我是个懒惰的人,大部分时候我是满足于现状的,并不想过多的改变自己,我的方式是,偶尔换个发型或给自己添几件新衣服。毕竟,我可不愿象七月那样生活。七月的身体在妈妈的细心照料下慢慢恢复了,她又回到了鼓手身边,听说,他们一起去了深圳。妈妈老了,常常在电话里跟我唠叨七月的事,她不记得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我很没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也许是因为吃醋或某种奇怪的情绪,常常没等她说完就找借口把电话挂了。婚期定在了五月,因为那时候有个较长的假期,朋友们可以不用请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的爸爸妈妈都过来了,帮我们打理新房里的东西,那里越来越象个家了,每天回去就可以吃到未来婆婆做的可口的饭菜,他们对我很好,可能是对他们的儿子能娶到我这样的媳妇感到很满意吧。好象家长们总是喜欢有个老师或医生做儿媳妇,何况我家境比他家好。他也总是很迁就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说了算,这让我感到很满足。偶尔我会回家看看爸爸妈妈,可每次回去他们都要跟我说起七月,说她已经很少打电话回来了,说担心他们养不活自己,看电视里说南方制安不好,他们又担心起七月会不会遇到坏人我说,还有比鼓手更坏的人吗?他们便不再说什么了。婚期越来越近了,四月底的时候,我在给学生们讲一堂色彩构成课,突然接到一个外地的电话,是七月。我很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问她,在哪,过的好不好。她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姐,我想你们了。然后就没话了,好象本来是要说什么的,却终于没说出口。这么些年,我们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我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她在我面前也一直很内向,所以我很奇怪,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两人都沉默着,我竟然觉得有点尴尬,就笑了笑,说,傻丫头,想我们就回来呗。再说,我的婚礼你是一定要来的啊!对了,带你男朋友一起来吧。她也笑了,说,会的,我们一定来。话说的好象很艰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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