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依稀记得沈画屏以前是修琴的,现在和他一样被迫改修情欲,虽然中途改变所修之道并不容易,但要回到曾经主修的道却也不是太难的事。
沈画屏有些犹豫,似乎一声想不出答案,转而问他:“小陆你呢,你要回归术修吗?”
“不会。”陆定眼睛黯了黯。
“那我也不。”
“为什么?”陆定皱眉。
“有你在,现在的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也不回宗门了。”沈画屏微微出神。
这副随意的态度陆定眉头皱得更深,转头看他,目光凛然,“我选择做欲修,是因为术修提升实力太慢,动辄百年千年,我等不了!我还有大仇未报!
“但你呢,我始终不明白你追求什么,你甘心被心魔囚困,既不求道也不提升实力,就准备如此浑浑噩噩过活。你不可能永远陪着我,等你哪天又被魔修抓起来,倒是白瞎我帮你一场。
“曾经大家都是炉鼎,没有未来可言,可如今你若还是那副样子,我就当从此没你这个朋友。”
“对……”沈画屏讷讷的,没想到被睡了还是要挨骂,他方才还以为陆定性子变温柔了,眼睛通红,总觉得自己辜负了陆定的信任,“对不起……”
“你什么苦衷?”陆定皱眉,虽然不太相信沈画屏这种一看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人会有惨痛过往。因为陆定曾经也是这样,心性纯粹,可但凡人生遭遇大变,那种个性便会如瓷器般被打碎。
“我、我不想说……”
“不想说就滚。”陆定非常坚决。
“……我说。”他委屈地闭上眼,陆定这严厉的样最他让他害怕,带着吐露不堪回首记忆的难堪,声音低落,“我本来在是宗门天赋最出众的弟子,加上修炼刻苦,同门尊敬,以为自己一定会是宗门的骄傲。
“直到我见到了真正的天才,一切都变了,师门的偏爱,同门的敬仰,全都落在他一人身上,他对我处处奚落嘲弄,你知道那种把一件事当成毕生的追求,别人却轻而易举就能达到的打击吗?”
“我不知道。”陆定觉得沈画屏这人真矫情,为了这种事就可以放弃自己的道?还傻,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地扭断他和周围人的联系。
陆定又回想起西宫翎那双眼睛,那对深寒的黑眸里蕴藏着混沌的痛苦和厌恶。
陆定咬牙平复着心中的翻涌,注视着这座藏于重重阵法下的浮空之城,这个带给他荣耀与折磨的故乡,“上官师姐,大师兄一切可好?”
他的语调轻柔,殷殷关切一般。
上官凌理解地笑了笑,“掌门对宗门事务亲力亲为,如今宗门各方面的状况都要比西宫掌门那时好地多,同门弟子无不尊敬爱戴,长老们都说他有当年陆掌门的风范呢。”
陆定翘了翘嘴角,带着难言的嘲讽,“他毕竟是父亲的亲传弟子。”
“是呀,”上官凌想了想,“掌门前些年还与九重阁联姻了,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子也是天资出众,如今已经快要筑基了,真是羡煞了我们。”
“哦?”陆定声音微微拔高。
大师兄,好,太好了——
背叛我的信任,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把我推入深渊,你却名利双收、幸福和睦。
师兄啊师兄,原本只是想一步步将你蚕食,但是我忍不住立刻就毁了你的一切。
陆定停步,单手蒙着自己的脸,嘴角微微颤抖,上官凌疑惑地转头看着他,半晌,陆定叹息一声,“师姐,多谢你,但是,有些事”陆定缓缓向前走去,一步沉重过一步,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以及污秽的气息蔓延,“你还是知道为好。”
上官凌心惊肉跳,但全身已经被危险逼近的感觉牢牢攥住,膝盖一软,匍匐在地。
她感受到陆定的气息越来越远,但她的心却一点点下沉,她忽然明白自己带来了一场灾难。
湛星门从中枢到外围,那股恐怖的气息带着千钧之势碾压过去,他们动弹不得,直到听到掌门怒声大喝:“何人胆敢放肆!”他们才稍微放下心来。
有掌门维持宗门法阵,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有一合之力。
迎着湛星门万阵瞬发的压力,陆定却丝毫不慌乱——湛星门能出手的合体期只有熙华一人,而这边不止有沈氏两兄弟,还有一个洞悉湛星门每一个阵法破绽的陆定。
毫无悬念,陆定轻松破解了来势汹汹的攻势,他浮于空中,睥睨着这座城,气势凛冽,魔气弥漫,眉眼锋锐而艳丽,勾唇邪笑的模样宛如地狱里爬出的艳鬼。
淡紫色的气息缓慢却不容反抗地缠上了湛星门内每一个人。
陆定看着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目光如死亡般寂静,笑容却绽放如花,“大师兄,我回来了。”
高大威严的男人浮现,他身着掌门玄色长袍,剑眉星目,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神情一如既往朗朗和煦,但比陆定过往认识的熙华多了分开阔的气场,眉眼间有近乎傲然的自信与威严。
那份气度似曾相识,陆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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