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一路上越来越熟捻的关系,相较于整天不说一句话的奔雷,花无垠那整天喋喋不休的长舌妇般的嘴倒让绯儿对这许久不曾露面的世间有了更多了解;翘着嘴角听着花无垠的话,绯儿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么说,现在这天下几乎是一半落在那个阉人九千岁手里了?”花无垠坐在马车里,一边逗趣的往嘴里丢豆子,一边点头。“听闻这九千岁屡次救驾有功,皇帝为赞他衷心,特封其为九千岁,建东厂为皇帝代行监天……,哎呀,说白了,就是替皇帝铲除异己,听闻他手段毒辣,这天下之人凡是进了东厂那浮屠炼狱的,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绯儿敛下双眸,嘴角一丝嘲讽:君天傲,你也有今天,堂堂天子竟然靠一个阉人监国;鼻孔里哼出冷气,闭上眼不再说话……进了京城,眼看着到了大将军府门外,绯儿从马车内下来,对奔雷说道:“别跟了,带着花无垠先找个客栈去休息,晚上再来找我!”奔雷皱着眉头说道:“此次将军府危机四伏,还是留花无垠在府外,我随你进府吧!”看着奔雷紧张的模样,绯儿明眸一笑:“奔雷,我有要事要做,你一个男人跟我进府不妥;去找个客栈,以后花无垠在明,你在暗,如果不放心,就暗中保护我即可……。”奔雷还想说什么,花无垠撇撇嘴角说道:“得了吧你,大冰块,你也不看看她是谁,她能让自己吃亏才怪;你还是老老实实听她话吧!”绯儿弯弯嘴角,眼见着奔雷他们消失在眼前,拢拢身上的粗布长裙,转身慢慢向将军府靠近;抬眼望着束之高阁的牌匾,眼中一片瑰色:千无极,老匹夫,咱们该清算了!抬脚往里面走去,门口两个狗仗人势的侍卫拦着叫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妇,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竟敢乱闯……。”绯儿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我是……六小姐!”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疯婆子吧你,六小姐?咱们将军府里一共就五个小姐两个少爷,你说你是六小姐,哪里来的六小姐?哈哈哈……还不快滚……。”站在门口,随他们嘲笑,直到他们伸手来推她,绯儿袖中抽出匕首,一道银光夹杂着血色,一地鲜血,二人跌倒在地,推人的手臂已经混着尘土掉落在泥土之中,杀猪般的惨嚎不绝于耳,身后巍然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一个家奴模样的男子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叫道:“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绯儿仍是不动如山的站在当场,轻声说道:“我是这千府的六小姐千瑶绯,奉父命回来为我爹祝寿……。”眼前的人想要反驳,但是偷眼看着地上那两名快死的侍卫,一时拿不定注意,身后传来声音:“是谁在此大呼小叫?”家奴转身,客气的说道:“管家大人,这……她自称六小姐……。”来人是一位四十岁开外的男子,壮硕的腰身,一脸的精明,看着站在府外的遮面女子微微皱眉,轻声说道:“既是六小姐,应该会有……。”从袖口里抽出那封信,绯儿默默的递过去,男子展信,而后露出笑容,“原来是六小姐回来了,快,快请进,老爷和几位夫人这几天一直惦记着你呢!”绯儿微微颌首,跟着进了门……下了朝回来的千无极听闻六小姐回府,没什么感觉的说道:“把她先安排在庆云院,告诉她我给她找了门亲事,让她十日之后嫁到御史府去……。”起身离开,不想多听一丝关于绯儿的事情……傍晚才有人把门推开,往桌子上丢了两盘剩菜,讥讽的说道:“六小姐,该吃饭了!”一直在床上躺着的千瑶绯起身,月牙色的幔帐遮住了她的面容,轻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爹……。”来人抽抽嘴角,不屑的说道:“老爷可是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看你,等你嫁人之后再说吧!”“……,以后就是你伺候我了吗?”平静的语调听不出波澜,眼前的女子嚣张的一叉腰说道:“别不识好歹,真以为你是这将军府的六小姐啊,说白了,还不是个厨房丫头生的贱婢……。”一道血光,丫鬟捂着凉飕飕的耳朵,这才发现鲜血淋漓,耳朵早已不知去向……。惊恐的看着从幔帐后走出来的女子,眼睛霍然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几乎让人窒息的容颜,听着她一派安然的话语:“既然我是六小姐,就是你的主,连主子的话都听不进去,那留着耳朵干嘛?”看着眼前的丫鬟,轻声说道:“还不快滚,难不成让我剜了你的眼睛……。”丫鬟哭着跑出去,绯儿坐下来,看着桌上的残羹冷食,笑得残忍……
照得恍如白昼的客厅,几个女人坐在那里,为首的女子两鬓已经开始华发丛生,但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是让明眼人一眼便知她出身贵胄,气质不凡;相较于她,右边坐着的女子分外妖娆,一双媚眼流转翡色,轻轻挥舞着手上的绢帕:“大姐,我说那贱婢一回来就连伤数人,她这分明是跟您叫嚣……。您可得好好治治她……。”眼中一丝诡异算计的目光。大夫人刘氏巍然而坐,轻抚云鬓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都说她是个贱婢了,我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这般闹,无非是想引起老爷的注意,我却偏不随她心愿,随她折腾便罢,反正也就是短短十日,等她嫁给那个傻子就有苦可吃了……。”三夫人转转眼珠,不再说话……阴蛰如地狱般的一片黑色之地,一男子托腮浅寐之中,一道微风吹过,室内乍现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四只灯柱上被扯掉黑布,手掌大小的夜明珠闪现万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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