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歪着脑袋,偷偷亲了我一下,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嘴唇,很温润。你学会厨艺,煮着我喜欢的美食,以为我不会吗?我的胃口,和我的眼光一样,挑剔。你一本正经,讲着我爱听的故事,好吧,这个我还真不会。你的嗓音,足以融化人心。睡前听他讲一篇故事,早已成为了宁雪念的习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用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形容,太俗了。听到他的声音,你想了解他的人。了解他的人,你想收获他的心。收获他的心,你就知道什么叫爱情。多少个日子,他们一起惩恶扬善,尽管刺激而又惊险无比,他的一句话,却能给人百分百的安全感。多少个夜晚,他们一起做花笺茶糕,尽管棘手而又窘相百出,他的一双手,却能带来十二分的甜和暖。如果此刻让这一切画上句号,得此一人心,又有何求呢?“雪念!雪念!”他失声叫道,抢步抱住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宁雪念也不相信,十个时辰之前的那杯祝福酒,怎么就掺了毒,那还是常常挂在嘴边的大哥吗?说好的打马塞外,说好的泛舟江南,只怕今生无法兑现了。此刻令宁雪念最为担心的是,没有了自己携手,他会不会孤独。怕他孤单,怕他自尽,宁雪念想说许多许多话,哪怕只有一句也好,可是腹中的毒素扩散之快,只能让自己看着撕心裂肺的他,而缓缓闭上双眼作别。他抱起她,仰天长啸。宁雪念口中吐出汩汩鲜血,透湿嫁衣,漫过他的双手,涌到地上,染红了大片大片的芊雪草原……“啊!”宁雪念尖叫一声,弹起身子。衣裳也没顾得穿,她睁开眼睛,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尽力把脑海中的一切捯饬清楚。“妞妞,怎么了?做噩梦了?”“没事。”听到厨房传来熟悉的声音,宁雪念想起自己已经重生的事实。之前死去,借此机会,宁雪念本以为,时空之门会开启,从而返回现代,没想到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回到刚刚穿越之后。难道连老天也不忍看到,好好的一次穿越,却以悲剧收尾么?重来一回,还能遇到他吗?如果答案是能,他还会那样爱我吗?还是形同陌路,视若不见?“妞妞,快起床,娘亲做了你最爱吃的花笺茶糕哦!”“咦?知道啦!”宁雪念掀开被子,习惯性地朝床头摸去,没有摸到香囊,倒是碰到一只肥肥的猫,它瞄了一声,伸个懒腰,爱搭不理地瞅了宁雪念一眼。现在娘亲体弱,弟弟年幼,重生之后的宁雪念,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积蓄能量,以求到时厚积薄发。三人相依为命,娘亲虽柔弱了些,但疼起她来无微不至。弟弟年纪虽小,但呆萌可爱,足有小男子汉作风,关心起她来毫不马虎。柔弱归柔弱,娘亲却能独当一面。眼看比自家闺女还小的同村女孩多已嫁做人妇、生儿育女,青壮年动不动三妻四妾、重男轻女,她老人家毫不着急,反而嗤之以鼻。当然,宁雪念也默许娘亲的做法。毕竟那些年轻人娶的是三从四德,容得了妾、种得了地、织得了布、缠得了足的乖媳妇。而她,与这些必备标准格格不入。与草草嫁人终此一生相比,她更喜欢觅得重遇的他,哪怕多花几年时光,换来一生幸福,也是值得。好了,那些大事还是不必考虑啦,总不能辜负此时此刻,一片优哉游哉啊!宁雪念扭扭脖子,揉揉眼睛,就在此时,一股叫醒味蕾的香气飘到闺房。时值暮春三月,午间渐热,但早晨的寒意尚未退却,宁雪念闻到这股香气,瞬间勾了舌头,暖了胃口。梳洗一番,照了照铜镜,门外传来几声“笃笃”,稚嫩的童音响起——“姊姊梳完了没?快来吃饭喽!”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吃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糕点是娘亲做的,蔬菜摘自自家田地,用水则取自茶山清泉,熬制的汤粥软软甜甜的,喝起来特别爽口。娘仨早早吃完,去了京城的半边月书院,弟弟读书,娘亲买些脂粉,而宁雪念则撇下娘亲,溜到城北的将军府。她去过几次,每次都扑空,不知这次会不会见到他。
她靠着一棵大树,向不远处的宅院瞄去,提了一口气。乔府还是乔府,宅院还是宅院。石雕的大狮子立在两旁,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样。朱红大门两侧,站着两排肤色黝黑的大汉,腰背直挺,手握大刀,全副武装,看起来就像村里过年贴的门神,却又比门神威武多了。她观察片刻,还是不见院中的主人出来,深吸一口气,挪了过去。还剩几步走到台阶,一个大汉突然跳了过来,挡住她的脚步,手中的关公大刀一闪一闪的。“怎么又是你?姑娘何人,所来又是何事?”“钱大哥,请问乔松在吗?”“姑娘何人?竟敢直呼我家公子的名讳!还知道我姓什么?是不是奸细?快说!”宁雪念一怔,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名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名利了?宁雪念只觉耳朵嗡嗡作响,钻进去的这俩字眼让她回不过神来。钱大哥见着她的异样,大刀一挥,眼看就要架到她的脖子上。宁雪念迅速一闪,退了几步,抱拳说道:“呃……错了错了!”就算是奸细,一个弱女子能成什么气候?钱大哥看她腰挂佩剑,却并未出手反抗,反而拱手施礼,倒也放下戒心,收回大刀,说道:“我家公子的行踪不能随便泄露,姑娘如果是他的朋友,他自会不定期拜访,不必劳烦姑娘亲自上门。”宁雪念突然想起,现在还不到相遇的时候,难怪他们不认识自己,我是不是太着急了?便丢下一个笑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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