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传来的消息里,有突厥进攻时候,慕娉婷担心厉骁的描写。也有知道厉骁平安之后,立刻松一口气的叙述。还有慕娉婷千里迢迢遣人送厉骁药物的事情。宁绍璟盯着纸张,许久才把心头的那一口恶气咽下去。算了,宝儿与厉骁只是结义兄妹,若宝儿真的想和厉骁怎么样,也不用等到现在。但心头却还是有根刺梗着,特别的不舒服。他目光暗沉,气息凌厉而森寒。接下来的日子,与宁绍璟而言,是风起云涌下的交锋,是刀光剑影的厮杀。宣王被他派去与伪帝陈亮交战,但并未撤销原主的主帅,宣王的地位,便有些尴尬。慕峥嵘之前在刑州磨练,中间被调回京城半年,参与了那件大事之后,又被宁绍璟送到了刑州继续积攒军功。此次,宁绍璟把慕峥嵘作为了宣王的副将,让宣王好好照顾他。肃王府,鞠园。凉亭里。石桌上摆满了酒菜,相对而坐的宣王和宁绍璟却都没有动筷子。宣王面色难看。他不是毫无城府之人,但是宁绍璟的做法,实在是充满了侮辱性。他堂堂大齐亲王,战功赫赫,到刑州,却只能沦为副帅……“老三,你好样的。”宣王沉默了半晌,冷笑说道。宁绍璟不动声色,隔一会儿,他抬手执起酒壶,慢慢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在了宣王的面前。宣王冷哼一声。“我敬二哥。”宁绍璟身体坐直,目光冷然,却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连续三杯,宁绍璟都是如此。宣王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宁绍璟身体略微前倾,沉稳而冷漠:“二哥,留在京城,对你没好处,你斗不过我的。”宣王冷笑:“那又如何,能看你倒霉。我也很高兴。”这纯粹是赌气了。宁绍璟淡然看着他。他冷峻而带着些戾气的样子,让宣王的笑容逐渐浅淡。作为输家,再挣扎又有什么意思。“你说得对,我斗不过你,连父皇都斗不过你。”宣王终于承认了,他有些泄气。这次被发配,下次说不定就是软禁,这辈子当个闲散无权的王爷,混吃等死。这还是好的,若宁绍璟下手狠一点,说不定他等不到回京就死了。“二哥何必如此。将来,弟还需要二哥为我开疆拓土。”宁绍璟的声音落在宣王的耳中。分明每个字分开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合在一起却完全不懂了。宁绍璟又把酒杯朝着宣王推了推:“将来,总不能一有战事,便御驾亲征,二哥说是不是。”宣王像是从来没见过宁绍璟一般,死死盯着宁绍璟。最后,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老三,你变了。”宣王用力把被子放在石凳上:“你变了,怪不得父皇也争不过你。”之前的宁绍璟,从不会有让别人代他驰骋疆场的想法。“人总要长大的。”宁绍璟又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啜饮:“就算自己不想长大,也会有人逼着你长大。”宣王默然无言。“二哥此去……”宁绍璟再次给两人都满上:“弟会下密令,让二哥节制附近所有兵马,还往二哥能一举破敌,生擒陈亮。”宣王一怔。他听懂了宁绍璟的意思。他在承诺以后会重用他,不会把他闲置,也不会秋后算账。却从未想到,就在今天,他这个弟弟,就有这样的魄力。把刑州汴州附近的所有军队,都交给他节制。宣王仰头望天。此事乃定昏时分,西边一片晚霞映红了整个天空,明媚而艳丽。如同他的心情。他忽然敬佩起了自己的这个弟弟。郑重倒了一杯酒,宣王对宁绍璟举杯:“士为知己者死,老三,你很好。”他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将领,而变成了一个政客,但是他的胸襟犹在。没什么比这个更美好。“弟,等二哥抓住陈亮,献俘太庙。”宁绍璟举起酒杯,与宣王对饮。两人当夜喝到大醉,宣王心头畅快,拔剑起舞。宁绍璟即使喝醉了,也依然是克制的样子。他坐在亭子里,目光从宣王身上,落在了鞠园的墙角。在那个角落,宝儿展现了奇迹,她把盐石制成了盐。变成了他之后几年里,手中最大的银钱来源。宁绍璟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墙角处。修长有力的手,慢慢贴在了墙壁上。还剩下父皇和皇后两人,解决他们,宝儿就可以回来了。三日后,宣王带兵出京。宁绍璟分化了宣王和皇后,日子逐渐轻松了起来。宣王本就不喜欢勾心斗角,是为了自保才与皇后联合,现在安全无虞,又被他勾起了雄心壮志,哪里还记得皇后。而皇后没有了宣王支持,皇帝瘫痪在床,政事几乎都是宁绍璟在处理,皇帝的影响力逐渐减弱。而宁绍璟对皇帝,却十足十的孝顺。日日去照顾不说,还亲自喂药。只可惜皇帝不领情,他现在极其厌恶宁绍璟,生怕宁绍璟会篡位。“父皇。”在皇帝再一次打翻了宁绍璟要喂给他的药之后,宁绍璟无奈叹息:“父皇,您已经这样了,皇位早就是儿臣的囊中之物,您觉得,儿臣还需要急着毒害您来登基么?早就握在掌心的东西,儿臣何必来背上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么?”皇帝愤怒看着宁绍璟。皇位是他的。他才是皇帝。宁绍璟目光冷峻,好整以暇看着皇帝愤怒却无力的样子,唇角,露出一个讥笑的弧度:“父皇,别听皇后挑拨,这时候最想您猝死的,不是儿臣,是皇后和九皇弟。”皇帝虽然现在状况不好。不过脑子还没坏掉。宁绍璟的话略一思索,他就知道了真假。宁绍璟确实是没必要害他。皇后再挑拨,皇帝便不理会皇后了,在宁绍璟与其他大臣面见他的时候。他也不会再故意针对宁绍璟露出不喜神色。皇后因此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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