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周末,纪隶被岳丈叫回家吃饭。
喜儿一听要回家就找借口说要加班。现在哥哥的事闹得家里很不愉快,纪家因为庸才闹着不肯结婚,也是一地鸡毛。
她回去肯定会被催要孩子。
他们俩这段时间都没做避孕措施。
她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一向顺其自然,纪隶从来就是让着她,什么也都随便。两口子这个一致对外,都很随缘的态度,让两家长辈特别着急。
纪隶看她那副乌龟缩壳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想回家,也不勉强她,自己回去了。
“我一个人回,你要好好吃饭。周六白天再去宁宝寺,周五晚上人多车多,路上不安全。”
喜儿开心的说知道了。
…………
每一次都是纪隶一个人回来,纪家的心里意见,却又碍着纪隶的强势不好说什么。
周寅书也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过分,说什么今天也要把她叫回来。
纪隶就一句:“初叁压力大,她们学校上次出了学生差点跳楼的事,每周开会都很晚,不要让她太累了,太累也会影响备孕。”
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了。
纪隶应付完长辈,疲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纪妈妈敲了敲门,扭门走进来:“儿子,咱母子俩,好久没有好好聊聊天了,我来找你聊会儿?”
纪隶对母亲温和一笑:“好。”
“你说…你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纪隶猜了个大概,估摸着母亲是为了纪雍的事来找他商量对策。但他只能装聋作哑,纪雍的人生,只能自己做决定,即使是作为哥哥的他,也不会插手干涉。
“让他去吧。与其强迫他到时候落到两个家庭都不幸福,不如顺其自然。”
纪母笑了:“你这话,听着,像是小喜儿会说的。”
纪隶一愣,哑然笑了:“可能和她生活久了。”
“我看你现在,对人越来越温柔了,这也是小喜儿的功劳~”纪妈妈拍了拍儿子的肩。
“嗯。她那么个不急的性子,我要是和她急,我得急死。”
“说实话,我也希望是我太敏感了,我觉得你弟弟,是不是……”她话到嘴边,还是没有继续。
“算了。我还有个事儿要拜托你。”
纪隶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嗯?”
“那个杂物间里有很多你和他小时候的东西,你难得回来,去收拾些你要的,我要把那个杂物间收出来当书房。”她道。
纪隶问:“家里的书房不够用了?”
纪妈妈哼了声:“我才不要和你爸共用一间书房,我的东西都找不到。”
纪隶莞尔:“好,那我去看看。”
…………
那杂物间很偏,在纪家别墅后院,是个单独的小房子。
当时这房子本来是要给他和纪雍当琴房的。
两兄弟小时候都学过乐器。
纪隶小时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大提琴,后来实在是因为对音乐不敢兴趣,加上高中之后,他忙着别的事,就以高中课业繁重为借口,没继续学了。
这个借口找得很好,长辈很吃。高中他天天在外边和朋友玩儿,课业的确是繁重,只是繁重不到他罢了。
但纪隶,对待事情很认真,再不喜欢,只要学了,就会好好对待。所以在学习大提琴期间,业余水平考级,他年年都有参加,考到八级那年,刚好高一。
而纪雍那骚东西,学钢琴的时候,甚至都坚持不了两个月。他哪里是个坐得住的?纪妈妈逼了两年,愣是死活都不学了。
纪隶在地毯里摸出小房子的钥匙,吹了吹门把上的灰尘。
拧开门,进去。
杂乱无章的房间,立着一架斯坦威的叁角钢琴,在房间的西侧立着一个琴架,上面还放着当年他曾练习过的大提琴琴谱。
他径直走向西侧角落,看着倚靠在墙壁上,落了厚厚一层灰的木琴盒,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上一次进这里,还是一个高中生,现在,他老婆已经教了不少高中生了。
琴盒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丑字。
纪隶蹙眉,那层字迹也蒙了层灰,所以一进来没有看得太清楚。
他单膝下跪,侧着脑袋,仔细辨了辩上面的字。
纪隶的眼眶不自觉湿了,泪水不受自控,落在了地板上。
他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把那行丑的要命的字拍了下来。
他满意的看了一眼。
甚至连小房子的门都没关,没有和父母报备,开着车就往紫菱洲奔。
……
到家之后,喜儿在看书。
纪隶走向她,刚刚剧烈的情绪得以稍稍平复,他只是抱住了她。
“怎么了?”
“我想你了。”
喜儿尬笑了一声:“都老夫老妻了。”别整这个肉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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