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还未来得及回答,李儒则抢先说道:“董公,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徐荣将军善于用兵,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让其返回辽东担任太守,是大材小用。”徐荣对于如今的董卓军,乃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虽然之前跟随白起大破关东联军,因此功封侯,但是却并非并州军的将领。徐荣出生于辽东,既非关西、凉州军的派系,也不是并州军的派系,所以徐荣在董卓军中是难得的和三方关系都不错的军官。这样的人才还是留在身边最为合适。董卓听闻李儒之言后,点头说道:“文优言之有理,不过徐将军世居辽东,对当地之人可谓是了如指掌,不知可有人选推荐?老夫还是那个要求,不事事听我吩咐,我能勉强接受,如果打出旗号公然反抗我,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徐荣犹豫片刻,起身说道:“启禀董公,辽东公孙度可以重用。公孙家和我徐家不但世代交好,公孙度和在下亦是刎颈之交。只要朝廷下达任命,我可以修书一封,保证公孙升济在辽东安分守己,绝不会对董公阳奉阴违。”“若真能如此,那徐将军可是立下举荐贤人的大功。”董卓神清气爽的说道。…………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四月十二。洛河桥上,一位三十余岁,相貌不凡,作书生打扮的男子,双手倒背,眺望远方,突然感叹道:“时光如白驹过隙,没想到一转眼就过去三十年。桥还是当年那座,人却早已经物是人非。”这位男子正是受到朝廷征召,任命为冯翊郡太守的钟繇。钟繇出身颍川钟氏,不过自己却是庶出。三十年前,当他还是几岁的幼童时,就已经明白许多道理,尝遍大家族的人情冷暖。一日,钟繇跟随叔父钟瑜前去洛阳访友,遇到一位擅长相面的老者,老者观看钟繇容貌后,对叔父说道:“这个小孩天生面相富贵,能壮大你们钟氏一族,但是此子忌水,如果遇到大水,会有性命之忧,请注意防护。”叔父钟瑜大惊,因为他和老者并不相识,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姓氏,对于钟繇的评价开始渐渐相信,而年幼的钟繇也将老者的面相之说记在心里。之后二人在进入洛阳之前,路过洛河上的桥梁时,年幼的钟繇故意脚下一滑,落入水中。叔父钟瑜急忙将钟繇救起,看到算命先生的话如此灵验,便越来越喜欢锺繇。不但将此事告知家主,还时常资助原本不受待见的钟繇母子,钟繇也因为此事在族中名气大盛,家主也将钟繇当成嫡子对待。“冯翊郡太守可不是美差,关西军才在上郡大败,折损三万余将士,西鲜卑随时可能挥军南下,进攻冯翊郡。”钟繇在桥上喃喃自语的说道。
…………广汉郡,绵竹县,太守府。王翦、赵充国两人平定犍为郡的叛乱后,备受刘璋的信任,虽然他们并非益州本地人,但是也不属于刘焉当初带来的东州集团,处于两者之间,被双方势力争相拉拢。“王兄,我可没想到益州本地的势力和刘焉当初带来的东州势力如此针锋相对,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这几次反叛,无论是之前的广汉郡,还是之后的犍为郡,都有益州本地大族在幕后推动。”赵充国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刘焉当初入蜀之时,就已经想明白,他要成为益州的土皇帝,对于益州当地的豪门大族,则不留情面的血腥镇压,而他手下那群东州势力,自然成为了刽子手。刘焉死后,其子刘璋继位。刘璋性格温和,对益州的政策也开始施以仁政一改其父的强硬态度。只是刘焉造成的杀孽已经深入益州豪族的心里,不是短时间可以遗忘的。我们都是西北雍凉之人,而且去年才投靠刘璋,至少在当地的益州人看来,我们并不属于主要由北方和中原地区组成的东州集团,这样的身份倒是方便我们游走于两种势力之间。”王翦从容不迫的说道。“我们现在实力不够,绝不能介入两个势力之间的冲突,反倒要重用双方之人,示意我们并没有倒向其中任何一方。”赵充国补充的说道。“赵兄之言,正合我意。这次平定犍为郡叛乱时,我就特意提拔了一位巴郡本地人。此人姓甘,名宁,表字兴霸。少年之时,不务正业,喜欢装作侠客,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为非作歹,甚至在大江之上亦能横行无忌,在巴郡之地大有名声。百姓一听到铃声就知道甘宁这帮人到了,给他们取了一个锦帆贼的响亮称号。稍微年长之后,开始读书习字,专研诸子百家。我当时巡查广汉郡梓潼县时,他正担任一个管理粮食的小官,我发现其才能,带到了身边亲自调教,并让他把当年的那群“锦帆贼”全部招到麾下。这帮人不但武艺不错,而且还精通在大江之上作战,假以时日,必能调教成为水陆两栖作战的特种兵。”王翦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还是王兄高明,不但能笼络益州人的心,还能得到一个得力干将,真是一箭双雕。既然你已经提拔了一位益州本地之人,我岂不是要挖掘一位东州势力的人才。”赵充国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赵兄,物色人才之时,也有讲究,最好提拔的是平民或是寒门,这样牵扯不深,还能为我们所用。甘宁虽然是益州本地的豪族,但是他祖父乃是荆州南阳人,当初因为躲避党锢之祸,才举家搬迁到巴郡。甘宁可以算是益州本地人,亦可以算是荆州南阳人。而且到了甘宁这一代实际上已经家道中落,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少年之时如此不堪,家族之中却无人管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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