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阙东一脸认真,与刚刚轻浮的样子判若两人,连气势都变得威严起来。“试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兄长既然想招你为幕僚,想必你一定有过人之处。你初入东领朝堂,与他接触的时日尚短,对东领、对他都不甚了解。本来你若是成了他的幕僚,那铁定是他的人,但如今却成了内务府的少府。虽说起步不低,但在外人看来,你也失去了靠山,没有靠山在朝堂之上可难以立足啊。”纪霖心道,说这么一长串,原来是来挖墙角的。“小人之前误入歧途,有幸被世子大人赏识,带到了东领。如今更是官职在手,吃穿不愁,因此对世子大人感激不尽。若是再改换门庭,怕是为外人所不齿。”纪霖一番斟酌后,小心翼翼道。炼阙东惊讶于纪霖的回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纪霖继续道:“承蒙公子看得起,今后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这话说得炼阙东又是一愣,继纪霖进门之后,再一次用审视的目光看向纪霖,不知在想些什么。“杨公子倒是知恩图报之人,难得,难得。”炼阙东的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笑道。“对我好的人不多,有便要珍惜。”二人闲聊几句,纪霖本以为炼阙东差不多该放他走了,结果炼阙东又加了几个菜,拉着纪霖吃吃喝喝。不时还打听纪霖以前的经历,让纪霖疲于应付。“原来你们天道军起事是这样的原因,竟有如此狗仗人势的家仆,要是我的仆人如此,绝对被我大卸八块拿去喂狗。”炼阙东情绪激动,仿佛是他吃了地上的吃食。“不全是,说来复杂,我们当时也确实是快要饿死了。”纪霖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那你们打我们的小北城又是为甚?”炼阙东突然问道。纪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当时是大哥曹丁让他弟弟曹田带着我们去别的城池,最好打下一城与平东城守望相助,曹田出城后就认准一条路,于是我们就到了小北城,所以”“原来如此,我们东领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啊,有洪灾不说,还遭受波及丢了一城。都怪那个家仆,那是谁家的家仆来着?日后别让我遇见他家的人!对了,平东城如此行事风格,一定是史家的人!”“这他们从未说过是哪家的人,我们抄家的时候,看见朱门就进,也没去留意是谁家的门。”纪霖不知道是谁家的家仆,但也不敢承认,谁知道平东城是不是有个史家?“罢了罢了,现在小北城也收回来了。来,我们继续吃。”二人推杯换盏,炼阙东喝酒如喝水,面不改色,吓得纪霖赶紧盘算如何找借口离开。纪霖拼命夹菜,眼见桌上的菜肴吃得七七八八,以不胜酒力为由,向炼阙东告辞。炼阙东倒也没留他,说了一句日后或许要劳烦杨公子,便让门外的仆人送客了。两个仆人将纪霖送到饭庄的门口。纪霖挥手告别,不敢再逛,直接摇摇晃晃地走回内务府,生怕再来个东侯之子。兄弟争权,王侯将相家常有之事,而且这炼阙东不但跟炼恩长得像,性格也一样多疑,真是难缠啊,纪霖心道。——————君廷关于俞城的文书很简单:普通叛民遣送原籍,其余人押回君廷受审。张松年带回平东城的两千余天道军中,有近三十名小队长之类的人物,算是俞城天道军的中坚力量,这部分人得带回平中城。而顶上的几个人,已经被张七杀光了。经过两日的筛选,霍方和袁冲从降军中挑了两千人作为募兵府的后备军士,也找出原籍地离平东城不远的两千余人。十月初八,由霍方带人回平中城,张松年带兵将叛民遣送原籍。十月初九,袁冲也带一支兵马将余下的一半叛民遣送原籍,剩下的一半等林恒将军派人来接走,送回东阳城,届时年辉等人便可回平中城复命。
年辉也没有闲着。他先是将天道军藏起来的粮食宝物等全部找出并记录在册,随后安抚慰问受到天道军侵害的百姓,还从府库中拿出不少粮食,分发给百姓们,短短几日便在平东城民望大涨,百姓纷纷高喊上天显灵,派来年大人解救苍生。由于之前城内的大户全部被天道军洗劫,无一幸免,年辉倒省去了上门慰问的功夫。像那城内原本的大户王家,是君廷谏议府司书王策的本家,作为王策的同僚,年辉见到王家老爷子喊一声叔父绝不为过。炼阙东追问纪霖是谁家的家仆狗仗人势欺负灾民,便是这王家的家仆。原先城内的几个商行也全部被天道军洗劫,几个商行的主事们甚至都丢了性命。年辉将几个商行幸存的伙计找了出来,让朗赢商行牵头,认领从天道军中缴获的赃物。入夜,年辉仍在公署内。侍卫来报,公署外有朗赢商行的人求见。“让他们进来,搜身即可,你们不用进来了。”“是,年大人。”朗赢商行来的是两个人,年辉在白天的时候都见过,其中年纪较大者是商行的副管事。大管事被杀,新的管事还没来,如今这商行自然是他说了算。“小人见过年大人。”二人恭敬行礼,就差跪下了。“两位快快请坐,不必客气。”年辉招呼道。屋内只有他们三人,茶水之物是不可能出现了。副管事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单,双手放在年辉面前的桌上,恭敬道:“年大人,这是我们几个商行被劫掠的货物清单,今夜我们二人代表平东城全部商行,即平东商帮而来,请年大人过目。”年辉拿起清单看去,上面各项物资列得很细,有些东西并不在缴获的赃物里,他们已拿朱笔圈出。“年大人,我们被劫走的许多货物并不在这些赃物里,但年大人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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