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方故意放慢行军速度,当他们九月初四在平东城西侧十里处扎好营的时候,天边都染上了晚霞,只是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的人都没有欣赏这美景的心思。霍方在营帐内听斥候们汇报探得的情况。“没再遇见对面的斥候,城外没任何发现。”“城外只有零星的一些灾民,推测早些时候才突然关上城门,使他们无法进城。”“城南有焚烧的痕迹,推测这两日发生过战斗。”几个斥候轮番发言,霍方静静听着,一言不发。“你们都没再见到对面的人?”霍方问道。几个斥候全部摇头。霍方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八百人顶在前面,对面极有可能不敢冒进,若是三千人围城,对面就敢出城一战。可是三千人围城又冒险了些,谁知道城里有多少叛民呢?霍方还在思索计策,同时期待着对面袭营,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平东城内,谢余也在听两个亲兵汇报军情,曹丁同样在场。“什么?对面的营帐不足千人?”谢余听完亲兵的汇报后,惊讶问道。“是的,不会超过一千人。”“会不会是对面的障眼法?实则营帐里面有两千人。”曹丁问道。谢余摇头道:“不会,他们的大军应该在后面,用这一千人诱使我们攻出去。”“原来如此。”曹丁说完后不再言语,静待谢余的高见。就在这时,底下人进来通报,城外有个自称何超的人求见谢余。这何超是谢余那一队紫翎军亲兵中的一员,想必是孙宜让他过来送信。谢余对曹丁点点头,开口道:“放他进来见我。”何超很快便进了公署,对谢余抱拳道:“末将见过谢统领。”谢余还了一礼,道:“这是平东城的曹大人,不必见外。”“何超见过曹大人。”何超说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谢余,道:“这是孙大人让末将带给谢统领的信件,他们现在在小北城。”谢余接过信件,拆开仔细看去。曹丁让何超坐下歇息,还给他倒上了茶水。谢余看完信件后,本想递给曹丁,突然想到不知曹丁是否识字,便开口道:“孙大人与曹田曹将军在小北城遇上了。他们眼下正打算攻打东领的小北城,想向我们借人借军备。”“这我们眼下占领了平东城,与官府已是势不两立的局面,再去招惹东领会不会过于冒险了些?不如让阿田他们回来,我们死守平东城。”曹丁担忧道。“不可。哪怕我们守住了君廷的攻势,一旦东领的灾情稳定下来,一样会对我们动手的。我们现在要尽快打出天道军的威名,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才有可能争得一线生机。”“嗯”曹丁还在迟疑。“今日的敌军来势汹汹,我们还是先稳守两日,看看对面是何情况。若是这时候我们分兵出去,对面绝对摸不准我们的想法,可起到疑兵的作用。”谢余建议道。
“若是要出兵,谁适合带兵?”曹丁似乎是有了主意。“张七兄或是张土兄皆可。以小北城的规模,我们派三千人便够了。”“好。我们便派三千人助他们拿下小北城!”隔日天微微亮,张七便率领三千人出城,往小北城赶去。——————自从九月初四的临时朝议之后,左平令赵帛已连续两日告病在家休养。而九月初六这天,信君收到了赵帛的辞呈。赵帛以身体抱恙为由,请求信君允许他辞去五令阁左平令一职。如今他年事已高,无法再胜任左平令这如此重要的官职。信君看完了赵帛的辞呈,想了很久,手里的朱笔拿起又放下,不知该如何批复。若是驳回了赵帛的辞呈,他还会回到朝堂之上吗?估计不会,炼桓等人绝对会死死咬着他不放,而赵帛也深知这一点,这一次赵帛似乎是真的栽了。信君仿佛是看出了赵帛的心思,在赵帛的辞呈上写下了批复。——————赵帛连续两日未出现在五令阁的公署里,九月初六上午的放班时间一到,纪康就急忙往赵帛的宅院赶去。纪康进到赵府的时候,赵帛正在院子里看鸟。“先生,身体好些了?”纪康私底下喊赵帛先生,他从进入炎国朝堂开始,便一直在赵帛的手底下干活,从心底里早就把赵帛当成了自己的先生。“你来啦,快坐。”赵帛招呼道,如今的他倒像个乡野老农,而不是炎国朝堂的百官之首。纪康依言坐下,却发现赵帛还在抬头看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先生,这次真的打定主意了?”“嗯,炼桓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走也由不得我。为官便是如此,一步踏错便会万劫不复,我的离开希望可以保全韦明。日后你要多向孟秀学习,他不是一般人啊。”“是,先生。那日后我该如何”“这要问你自己,你做官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是君上的总务平令,是炎国的总务平令,不是我赵帛的总务平令。小纪,以后多为自己考虑吧,日后无论你做何事,都改变不了炼桓他们对你的看法,你的处境也很危险,我认为你还是万事问心无愧就好,学那熊大人混日子也行,总之少卷入到派系斗争里去。”纪康没接话,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的花。“不出意外的话,孟秀会接替我,有他在,炼桓在朝堂之上就无法只手遮天。真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觉得有他在很安心。”赵帛摇头苦笑。“先生,以后的日子您会如何过?”“没想过,先在平中城住段时日再说。你说我在平中城都待了这么多年了,也就对自家宅院和宫里比较熟悉,说出去都没人信,哈哈哈。”赵帛也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一眨眼就就快四十年了啊。”纪康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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