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天真活泼,与我一见如故,昨日畅饮,心底的烦忧解了不少,若是还有机会……”
施照琰跨过门槛,就听到了裴开旗的未尽之语,她没有急着呛声,因为她发觉母亲是真的生气了,从她过来到落座的好一会儿,都没有抬眼看自己。
也是,酒楼里的掌柜估计是把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告知了王府。
想通之后,她忍着情绪,朝裴开旗道:“侯爷恕罪。”
见王妃仍是没有反应,施照琰y着头皮补充道:“是我不知事,往后绝不带您去喝酒。”
裴开旗被她的话愣住了。
“这样求侯爷?”王妃重重放下茶盏,语气严厉,“是为娘惯着你,不懂尊卑礼数了?”
如果只是一场单纯的夜饮,王妃自然不会大动g戈,裴开旗心底也知晓,她是怕自己的nv儿被报复,先把这件事拿出来试探,看裴开旗的怒火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再从一些反应里看到他的真实想法。
但王妃不止这样想,她决定敲打施照琰,让她最近乖顺一些,怕放纵下去,让任x的nv儿闯出大祸。
“是我贪玩,是我胡闹,”施照琰很少见到母亲这样严厉,她本就很依赖父母,一听母亲这样说,连有外人的面也顾不上了,鼻尖和眼眶红了一圈,“侯爷,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裴开旗心底怪怪的,他看着在自己面前傲慢的世子,居然被母亲训到伤怀不已,一时间啼笑皆非。
“好了,我哪舍得打骂世子,世子倒是听王妃的话。”
施照琰觉得丢人,在一旁不说话。
王妃也是心疼nv儿,但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了:“她始终是小孩子心境,肆意惯了,照琰,这个月你别出王府了,留在佛堂抄写经书罢。”
“也行。”裴开旗痛快地答应了,他看着施照琰圆润面颊上的泪痕,心底止不住发笑,他明白,其实世子是个非常简单的人,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并不讨厌。
“照琰,你可有异议?”王妃问。
“没有,多谢娘,多谢侯爷。”
施照琰耸拉着头走出了门,侍nv发现她在打寒颤,连忙给她披了外衫,恰逢裴开旗也走了出来,施照琰侧过头,始终不愿意看他。
“你心疼小蝉了?是谁往日说我慈母多败儿的?”
同在雕花木窗边,殷红木槿点缀在枝头,王妃悠悠开口。
“你不是也心疼?”
闻言,王妃闭上眼睛。
夫妻两人总是溺av儿,可今时不同往日,裴开旗拿着一纸明h突然落脚荆州,今上不算明主,做事总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这次的事情就能看出一二。
是扯不清的试探,不交给自己的亲信,还用了裴开旗,当今太子极为器重的伴读,也不知是何想法。
荆楚王说:“四皇子母族势大,贵妃受宠,太子怕是日夜难熬。”
“我们不能参与夺嫡,不论是树大招风,还是……”王妃不愿意说下去,脸se惨白。
“锦绣,我明白的,即使我有心,也不会做,若是朝里风言风语,说我作为外姓藩王,有私藏甲胄、蓄养私兵之心,这条就够荆楚王府成为灰飞了。”
两人齐齐沉默,王妃转移了话题:“真的由着小蝉,让她不成亲,始终伴在我们膝下吗,我总怕我们百年之后,她会觉得孤单。“
“我内心也希望,小蝉能找到此生最珍惜她的人,锦绣,当初仁辛的话,我们心中有底了,我只怕她住进偌大的凤凰台,却不得欢颜。”
“凤凰台,”王妃忍不住凄惨地笑出声,“住进凤凰台的倾国宠妃,哪有一个好下场呢。
“yan透膝骨不合材,明妃冷寂凤凰台。”
“仁辛的一句批语,毁了我的两个孩子。”她陡然哀泣出声,撕心裂肺的痛楚让nv子无法站立,荆楚王也心如刀绞,哀恸地扶着她,跟她一起望着汴京的方向,不再多言。
……
施照琰带着侍nv去自己的院子收拾好东西,恹恹地走向佛堂,柔和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拿出宣纸丢随意在地上,徐听夏给她研磨,小声说:“奴婢帮您抄吧。”
“这次肯定不行,估计要给裴开旗过目的,要是被他抓到了不是出于我手,又有了新的把柄在他手里,那就要挨骂了。”
佛堂里肯定没有凳子,施照琰跪坐在地上,没抄写一会儿就昏昏yu睡,在安静的环境里,她怎么都提不起jg神,便让徐听夏在旁边念经,结果更困了。
她心底念叨着,佛祖在上,真不是有意冒犯,是她真的太困了。
裴开旗跟着府里的婆子过来佛堂,他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别进来,是想清净些,却看到世子东倒西歪的睡在地上。
徐听夏吓得不轻,刚想叫醒施照琰,却被裴开旗制止了。
裴开旗看着地上乱扔的宣纸,他蹲下身,将其一一整理好,修长的手指拈起几张,笑着说:“施照琰的字倒是缥缈。”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