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三十岁就能走到这个职位上的,要么关系硬,要么凭实力。
褚晏刚一进屋,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地长眉一压,只见一个年轻男孩的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他身上数道伤痕青紫交错,看上去像是被人用钝器抽打的,但这并不是致命伤。
尸体的致命伤明显得不能更明显了——他的整个脑袋被人生生摘了下来。
一旁的杨子昂“嘶”了一声,显然是被这残忍的杀害手法搞得猝不及防:“老大,这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瞧瞧这血,喷的天花板上到处都是。”
杨子昂又道:“法医还在检验伤口,据说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小时,血液还没凝固,但以目前来看,死前应该是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这就奇了怪了,受害者是在家中遇害,他的家人为什么没听到动静?”
褚晏注视着尸体脖颈处的断口沉思片刻,道:“被害者家属呢?”
“唉,”杨子昂有些无奈:“就一个老太太,一直哭个没完,说什么也要把他孙子的脑袋拼回去,我说人死了拼不回去,你不能破坏现场呀,那老太太不听——这会人在后院,让几个兄弟看着呢。”
褚晏一点头,快步向后院走去,还没看清眼前状况,只听一声突破云霄的哭嚎乍然响起,一道佝偻的黑影“哐”一头撞上褚晏。
王婆被撞得眼冒金星,身后几个刑警忙不迭地跑过来,把她往后拉,王婆不顾脑门上的疼痛,哀叫道:“你们就让我去吧!让我去送我乖孙最后一程吧!你们不能就这么把我困在这呀,你们这些警察跟流氓土匪有什么区别?!”
褚晏倒是平静,他常年出任务又注重锻炼,肌肉不算发达,但很有力,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撞了一下实在不足挂齿,他示意几个刑警不用担心自己,继而非常直接道:
“我刚听几个人说你之前一直在说‘一定是他杀了我孙子’我想问你口中这个‘他’是谁?”
王婆闻言一怔,哭得腥红的双目竟然露出一丝恐惧,紧接着又被更为浓稠的狠意所替代,她堪称坚定地说道:
“江郁。”
嘭嘭嘭——
敲门声徒然响起。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好,请问是江郁先生吗?有人在家吗?”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半大的少年揉着惺忪的睡眼,顶着一头乱蓬蓬的柔软头发打开了门,有些疑惑地道:“你们是?”
杨子昂还在敲门的手愣了片刻,随后他偏头想跟褚晏对视一眼,却发现对方压根没看他。
褚晏的目光定格在被少年揉得通红的眼皮上,薄薄的眼皮几乎能看见血管,他看了几眼后掏出证件,开口道:“我们是警察,你现在方便跟我们聊聊吗?”
江郁一点头,侧开身:“方便,进来聊吧。”
“江郁是吧,”一旁的杨子昂开口道,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来,江郁家只有两条长凳,两个大老爷们并排坐又太挤,最后只好让褚晏坐在江郁旁边。
杨子昂坐在江郁对面开口道:“王婆认识么?”
江郁点头:“认识,隔壁的。”
杨子昂又道:“那王二狗认识吗?”
江郁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认识,同班的。”
杨子昂扬起眉,正准备说什么,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褚晏淡淡道:“王二狗死了,被人杀害的,这事你知道吗?”
杨子昂一拍大腿,拼命挤眉弄眼,就差把“不是说好了套他话吗”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可惜褚晏看也不看他,只是在平静地注视着江郁。
江郁一愣,随即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啊?他死了?”
“嗯,”褚晏点点头:“告诉我们你知道什么。”
“不是,”江郁差点咬到舌头:“这小子昨天晚上还在校门口堵我呢,今天早上就死了?”
“是,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你期间在干什么?有谁能证明吗?”褚晏道。
江郁乐了,下意识地翘起二郎腿,先前那副乖巧的模样一扫而光,吊儿郎当地一笑:“这么说,两位警察叔叔是怀疑我咯。”
他接着道:“三点半到四点半……这时间段是个正常人都在睡觉吧?至于有人证明?我没……”
江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
“我可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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