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发烧才好没一周,他又喜提受伤。
“你最近在忙竞赛?”段恪没话找话,帮他转移注意力。
季窈点点头,没掩饰,说:“嗯,有奖金。”
段恪:“那这次800米,你……”
季窈:“前三也有奖金,”
季窈笑笑,语气腼腆:“跑不过,我试试嘛,觉得拼尽全力也能得前三的,可惜……”后面话音逐渐消失。
季窈很缺钱。段恪在心里默默记下,抬手将车窗关好,防止呼呼的风将这个虚弱的病患吹感冒。
“还好,没骨折,但是从片子上看,骨头上有轻微痕迹,保守估计住院一周,要吊水半个月。”年逾五十的医生推了推眼镜。
季窈想了想,问道:“只吃药可以吗?时间长点没关系,医生。”住院还要吊水半个月,这是要他命。
陈医生还要劝说,就见眼前小男生的高个同伴低头和对方说了什么,再直起身,两人便答应了他的治疗方案。
季窈血管细,手背上多是紫色的血管,一针扎下去,细密的疼。
单人病房的环境好很多,安静又干净,他右手扎着针,身上还穿着今天的运动衣,短裤下的膝盖还沾着泥,狼狈又可怜。
段恪一言不发地去内侧卫生间接了热水,又拿来毛巾,拧半干,往季窈膝盖上轻轻擦拭。
“烫不烫?”
“不烫。”季窈摇摇头,反而段恪动作太温柔,让他的膝盖处酥麻一团,被碰到的地方连同小腿都在发颤。
处理完伤口,段恪又去趟超市,给他打来电话,问吃什么粥,喝什么酸奶,吃什么味道的薯片。
季窈一一回答,身上的痛好像也没那么明显了。
两人吃完饭,天气渐黑,季窈这才有机会正式和段恪说声:“谢谢。”
“不用。”段恪答道,又想起来到现在也没见到季窈家长,便提醒:“季窈,你要不要告诉下你父母?”
季窈闻言垂眸盯着黑黑的手机屏幕看,没吱声,段恪等了又等,才注意到季窈在默默掉小珍珠,心都快被哭化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将哭得惨兮兮的人搂到怀里,无师自通地,像哄小孩那样拍着季窈哭喘不停的后背,段恪头一次恨自己嘴笨,只会说:“别哭,别哭。”
季窈将尖尖的下巴搁在段恪肩上,泪水无声晕湿段恪的衣服,说话带鼻音:“他们不会来的,段恪,你,你今晚陪陪我,好么?”
季窈软乎乎的呼吸融进段恪的脖颈处,身上的香气也往段恪鼻尖窜,他被段恪捧住半张脸,脸上泪水被抹去。
段恪的手指从他湿湿的眼角抹到红艳艳的嘴唇,又猝不及防,被季窈伸出来舔嘴唇的舌头碰到,手指上如有电流通过,激得他慌神答应下来。
他猜想季窈的父母可能在忙,忙碌于为生活奔波,毕竟季窈表现的很缺钱,那他多陪陪季窈好了。
如果说,这几日的情窦初开,反复挣扎,是段恪在确认自己的心意,那么现在,他很没有底线就答应,在心里暗自做出承诺,则是他对今后这段感情的畅想,及主动承担照顾伴侣的责任。
晚上九点,司机帮忙送来换洗衣物。
季窈吃了药,脚踝被包扎好,精神不错,段恪帮他把伤处用保鲜膜包了几层,把人抱到浴室门口才止步。
“你一个人可以吗?”段恪担心道,说完又想起季窈身上的秘密,自己先闭紧嘴巴,怕季窈难堪。
“嗯,我可以。”季窈靠在门边,左脚撑地慢慢挪进去。
镜子里映照出自己的苍白模样,憔悴又狼狈,季窈用冷水洗了把脸,心里举棋不定。
艰难洗完澡,注意到门缝漏进来的影子,知道段恪还等在门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几分心动,段恪很绅士,又无微不至。
而且,今天乃至后半个月的医药费,段恪帮他付了。
所以,季窈,这不就是你的目的所在吗?找个在生活、学业上能给你助力的男友,撑过高中,顺利考上大学,就彻底和这破烂的一切说拜拜。
有什么好犹豫的?
况且,你也不是一味索取,段恪喜欢你,像个妓女一样用身体来交易,用和他上床、做爱来弥补,不就好了?
布满一层水雾的镜子只照出季窈模糊的影子,他盯着镜子看了许久,心里的那个自己再三的反问,让他在思绪辗转间做下决定。
司机买来的新衣服是整套睡衣,季窈穿好后,胸前再遮掩不住,他也没费心思去遮掩,出去时,若无其事地任段恪搂抱到床上。
等段恪洗完澡,带着一身的水汽过来,季窈腾出一半位置。两人并肩睡到了一起。
不同于之前某一方意识昏沉,这次两人都很清醒。
“段恪,”季窈先打破宁静,他问道:“你知道吗?”
“什么?”段恪神经崩成一条直线,视线盯着天花板,不敢往旁边看。
奈何旁边人身上的香气如蛛丝般,一根根缠过来,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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