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不开。”
教室里漆黑一片,唐心月借着皎洁的月光,第五次把工具伸入银色的锁孔里。
里面传来闷闷的响声,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转头看向身后沉在一片黑夜里的教室。
桌椅整齐地摆放着,上面堆叠着厚厚的书本,交错着投下数道长长的影子,月光很亮,但似乎照不透这大片蒙昧的黑暗。
黑暗总是能勾起人最原始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往队友的方向靠了靠。
小队只有五个人,但胜在经验丰富、关系深厚,除了其中一位空降来的新人,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给唐心月带来了足够的安全感。
而那位新来的粉头发大佬正坐在离她两三米远的一张书桌旁,时而看几眼桌上的书,又不时地往唐心月的方向看。
他的长相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俊美,五官深邃张扬,血红色的眼睛像是乘着一汪血水,诡异而神秘。
大佬话很少,沉默的时候眼睛半敛着,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被盯得有几分大不自在,刚准备挪挪位置,就见他突然起身,手臂朝着空中一抓。
“呃啊!”
伴随着让人牙酸的惨叫声,一个头发凌乱、眼眶青黑的鬼怪被扼着脖子出现在了他手中。
【安静。】
鬼怪的脖子似乎已经被男人捏碎,虚虚地垂在一边,他一双铜铃样大小的眼珠死死盯着男人,发出哼哧哼哧地吸气声。
见鬼怪并不理会他的要求,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碾动着怪物已经破碎的脖颈,表情冷漠而漫不经心。
痛苦的挣扎后祂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在对方的手下畏惧地颤抖。
【嗯,可以交流了吧。】
说着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在怪物目前晃了晃。
【见过他吗?】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鬼怪突然发难,挣扎着想要逃离对方的掌心。
“不不,我不认识。”
【把门打开,带路。】
怪物无用地挣扎着,被毫不留情地举了起来,唐心月感觉从门边让开,她的位置很快被破碎的鬼影取代。
【现在开门,或者等我把你全身的骨头敲碎了再开。】
伴随着毫无情绪波动的男声落下,紧闭着的门晃动了两下,“吱嘎”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外的黑暗顺着这条缝隙淌了进来,空无一人的走廊浸在雪白的月光下,显得寂寥而诡异。
大佬一只手提着鬼怪,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唐心月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和一众组员留在了教室内。
毕竟规则明确说过———犯了错的学生需要在教室内面壁,虽然有尝试过想要将教室的大门打开,但在信息不明的情况下,他们暂时还不想挑战违背规则的后果。
而且那位新队员,即便再强,冷言冷语也不像是会关照他们的样子。
唐心月抓了抓脑袋,她又回忆了一下在匆忙一瞥中大佬手中照片的内容。
一个漂亮到几乎不真实的男人,皮肤雪白,黑发黑眼,在朝镜头的方向笑。
整个教学楼都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三楼的一个小屋朦胧中亮着一盏光,应该是美术教室的位置。
不过娇弱的美术老师总是生病,很少在学生面前露面。
教室的半边门虚掩着,温暖的橘色灯光从里面漏了出来。
手里的鬼怪已经不再挣扎,洛川低头去看,发现祂的嘴角挂着不甘的扭曲笑容。
祂没有着急推开门,而是顺着缝隙往里面张望着看。
里面坐着一道清瘦的身影,洛川第一时刻就认出了那是陆景行。
不过是七八天的时间不见,祂却觉得隔了好久好久,对方的肩膀似乎都瘦了一圈。
洛川甚至觉得,自己一根小触手,就可以把他的腰圈住。
【老婆。】
祂在心底偷偷喊,这是陆景行不在的日子里,洛川学到的新的人类称呼方式。
一个人只可以有一个老婆。
老婆也只有一个老公。
洛川觉得,这完美符合他们的关系。
不过现在似乎不能这么叫,在学校里,常用的称呼是【同学】或者【老师】。
小触手心底有点紧张,祂在门前踌躇了许久,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喊了一声:“陆老师。”
被称为陆老师的男人旁边跪着一个帅气男同学,他穿着干净的校服,正在乖巧地用面颊蹭他的膝盖。
“您消气了吗?”
“魏雨。”
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男生被汗水打湿了的深棕色的头发,陆老师笑着,问他:“你觉得我应该消气吗?”
刚刚被惩罚过一轮的学生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汗水,也只有宽松的校服还维持着他不多的体面,他抬起头,用雾蒙蒙的眼神看向老师,祈求着上位者的原谅和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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