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很淡,仿佛他不是大家聊天话题中的主角,之前和虞栀夏也从不相识。“对,我之前给小延看过夏夏的资料。”宋父及时出来打圆场,手掌覆在额头上,“年纪大了,记性也变差了好多。”听完宋亦延的回答,虞栀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机械般的搅动碗中食物,没再关注他们聊了些什么。想着想着,一个念头蹦上脑海中。等等,不对啊。她结婚的对象变成宋亦延了!?丝丝密密的喜悦从心间冒出,同时夹杂着几分惆怅。长睫微微颤动,在眼下透出一片阴翳。可是,看宋亦延这反应,好像很恨她。坦白“小延啊, 你等会儿送夏夏回家。”突然被人点到名字,虞栀夏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然后对宋父摆摆手:“宋伯伯,不用麻烦, 我自己回去可以了。”“你自己开车来的吗?”宋父又问。“不是……”接下来的话虞栀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虞父便替她作出决定。“负责接送你的车出了点问题, 我们等会儿也都有事,真愁没人送你回去。”“那就麻烦小延了。”长辈之间三言两语, 将此事定下。临近散场时, 虞父低声叮嘱虞栀夏:“夏夏,趁此机会好好与小延培养感情,你们俩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了。”她敛眸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其他人也知趣的没去打扰二人独处。虞栀夏率先走出包厢,高跟鞋与地面接触, 发出的清脆响声一点点凌迟着她的心。而宋亦延始终保持礼貌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这种表面平静的状态终究在四下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被打破。行至地下车库的电梯门打开, 宋亦延一把拉住虞栀夏的手腕往外走。“宋亦延, 你放手。”可他充耳未闻,反而将加快脚步向前走。虞栀夏只好拼命挣扎,企图从他手掌中脱离。但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过大,她终是放弃了, 乖乖跟在他身旁。然后宋亦延带她来到停车场的角落中,松开钳制她的手掌。两人对立而站。得到自由,虞栀夏转动了下手腕。麻麻的痛感传来,借着昏暗的车灯,她看见手腕处已经开始微微泛红。委屈感如一朵又一朵大浪花打在心里。她气急, 当即就想转身走:“不麻烦宋先生送我回家,我先走了。”
宋亦延上前两步, 挡在她身前,声线沉了几分。“虞栀夏,你又要逃?”“我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吗?”“在我身边待一会儿都让你感到窒息,恨不得立马逃离?”说完之后,他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呼吸变得十分沉重。如同一个巨大的石块压在心上,是他无法承受的重量,整个人疲惫至极。在虞栀夏目光注视下,宋亦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泛着银光的物品。“利用完就扔的这笔帐,要怎么算?”“咔”的一声,打火机上出现一抹正在跳动的火焰。有了光亮后,视线好了不少,至少两人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情绪。愤懑、怨恨、委屈……各种情绪交织。然而,这也只是转瞬即逝的火光。“甚至连一个分手理由,连一句道别的话都吝啬留给我。”旋即微微颔首,声音好似跌落在尘埃之中:“就当是施舍,别再把我抛下了。”世界重归于黑暗的那一刻,宋亦延将这两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甘宣泄。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她误以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一场梦。“我……”“没有这个意思。”隔了许久,虞栀夏才将自己的声音找回。“对不起。”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紧紧扣着手提包的边缘,有些手足无措。身旁有车开过,发动机的轰鸣在停车场里回荡。两人都直直站在原地,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木头人比赛,谁先动谁就输了。不管哪方面的比赛,宋亦延永远都是虞栀夏的手下败将。无一例外,这次也一样。轻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宋亦延舒了口气,似妥协:“我们谈谈吧。”许是觉察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放柔声线,征求她的同意:“好吗?”虞栀夏没再坚持,他给了她台阶,她也不能置之不理。躬身坐入副驾驶中。本以为宋亦延会指责控诉她的不告而别,但实际上并没有。如无数再次重逢的老友一样,开口询问:“虞栀夏,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接收到这个讯息后,虞栀夏的拘束和不自在也减弱不少,心情好转几分。“如你所见,还算不错。”轻松的口吻说出这八个字,继而又用玩笑的语气说,“这会儿怎么不叫虞小姐了,刚才在包厢里喊得可欢了。”车顶洒落的橘黄色灯光将宋亦延的脸分为明暗两部分。以鼻梁为分界线,上端为暗,下端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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