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黎琪琪突然打电话来,拜托她帮忙去接喝醉的哥哥回民宿。当时虞栀夏就觉察到不对劲,两人连面都没见过,更何况她在榕西人生地不熟的,而被接的人醉得意识模糊,黎琪琪居然放心让她去接。但也没往深处想,就答应下来了。直到看见要接的人是宋亦延,她才想清楚黎琪琪的小心思,也反应过来为什么黎琪琪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为她送餐。黎琪琪挠了挠后脑勺,话语间带着些羞涩:“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虞栀夏轻轻一笑,视线望向窗外。然而没过几秒,她又将目光移回,柔声询问:“我能不能去后院荡一会儿秋千?”今天在山顶荡了一下午,她还没玩过瘾。“这……”黎琪琪没有立马答应,神情犹豫。她摆了摆手,语调轻快:“不为难你这位打工人啦,我直接去问宋亦延,他肯定会答应的。”虞栀夏低头,专心给宋亦延发消息。“走吧,他答应了。”“但是我有点好奇,后院的玻璃房和秋千完全可以当做卖点吸引住客,可是为什么不向外开放呢?”“因为我哥心里的那个人。”心中人晚风徐徐吹来, 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动态美。皎洁透亮的月光倾泻而下,为玻璃房笼上了一层夜的寒衣。盈盈发亮的玻璃房内,有两道倩丽的身影坐在秋千上, 长发迎风在半空中轻轻飘动,不时传出清脆明快的笑声。虞栀夏伸手, 将随风轻飘的碎发挽之脑后,而后又从手腕处取下, 把秀发绕作一团, 扎成低丸子头的形状。不时还有几根碎发从扎好的低丸子头中倾斜溢出。夜晚宁静而祥和,娇嫩的花叶染上些许雾露。而虞栀夏这般慵懒随性的举动,却让她未施粉黛的脸蛋美得愈发动人心魄。“琪琪,你刚在房里说民宿的后院不向外开放是因为你哥心里的那个人,这是什么意思?”从护肤品聊到化妆品, 虞栀夏终于有机会将话题引向她急迫想知道的事件上。为什么对宋亦延的事情格外上心?她给自己的回复:一切都是好奇心在悄悄作祟。宋亦延是她来到榕西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这些天与他接触频繁, 两人关系逐渐熟络, 她对他的事情心生好奇也十分正常。就是这样,没错。虞栀夏用无懈可击的解释说服自己。可这番话落在黎琪琪耳中又有不同的解读形式。
“栀夏姐,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哥的事情呀?难不成……”黎琪琪的话才说一半就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虞栀夏, 露出一个‘不用解释,我都懂’的眼神。虞栀夏也没藏着掖着,大方将自己的心思摆在黎琪琪面前:“我对宋亦延挺感兴趣的。”她说的是宋亦延,而不是与之前一样称呼为‘你哥哥’。没有觉得不对,也没有觉得这句话可能会被人误解。她的确对他有兴趣, 并且对他怀有的兴趣还格外浓厚。见黎琪琪的眼神不对劲,满满的八卦之情从中溢出, 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你哥哥之间就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绝无半点其他的心思。”“哦——”尾音拖的老长,别有深意地语气,仿佛参透了什么似的,“只是朋友啊。”看来宋某人要伤心喽。“琪琪。”虞栀夏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怵,就像一只误入迷途的小羊羔,对身处的世界一无所知。“好了,我说我说。”黎琪琪只好将上帝视角收回,为她讲述自己无意之间发现的关于宋亦延的小秘密。“我哥好像有一个暗恋了很久的女生。”“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玻璃房,并且玻璃房里还要有她最喜欢的玩具——秋千。”说到这,黎琪琪畏畏缩缩地抬头观察了一眼虞栀夏的表情。一切如常,没有其他的情绪展露在脸中。黎琪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说下去。其实后面说的那句话只是她的猜测,宋亦延从未对任何人提起。黎琪琪曾经问过。“哥,你怎么会在后院里安装这种小女生才会喜欢的玩具呀?”“该不会是特意为了你亲爱的妹妹吧?”那时,她还心生感动,以为这是宋亦延送给她的礼物。然而她的幻想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打破了。“不是。”“好吧。”黎琪琪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垮下,耸了耸肩,“诡计多端的资本家,靠着花里胡哨的娱乐设施来吸引游客。”没料到宋亦延摇摇头,开口:“也不是。”这下将黎琪琪的好奇心尽数勾起。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宋亦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搭建一件玻璃房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金钱皆不在少数,更别提他在其中亲手打造了一架花朵缠绕、自带仙气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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