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你睡了没?要不要起来吃莲子羹。”试探的轻声叫。“没睡, 张姐姐, 你还去煮这个,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花锦听见莲子羹从被子里钻出来,吃饱了才有力气烦恼。“刚刚陈大人找你好像有事。”张念巧看花锦吃得满足,刚刚好像没睡着还是没听到门口有人。“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提起陈亦安, 碗中的羹好像没那么甜了。“陈大人可真博学, 温润有礼,一点官架子也没有, 我爹以前还时不时在我眼前摆官威,难得陈大人这么年轻。”她爹四十几才做了县令, 据说这个陈大人还是探花出身。“他有那么好?就只会骂我。”现在是很少骂了, 以前还怀疑她存心不良。张念巧有过心上人, 看他们这两个其实早已经心中有数, 可是还有人不开窍,那个开窍的好像也开不大。“陈大人对你也很好啊。我看他从没对别的女子这般和颜悦色。”张念巧想不如帮他们, 当是报陈亦安解救自己之恩。“没看到并不代表没有,他家里有相好的。”花锦闷闷不乐,不说这个还好,他还叫过一个名为雪儿的。“陈大人他…”张念巧吃惊,她是知道贵公子都有通房,再不济身边也是围着美貌的丫鬟,只道陈亦安和别人不同,原来都是一样。这样看来,陈亦安倒不像良人了,花锦和自己一样无依无靠,哪里斗得过陈亦安身边的莺莺燕燕。刚刚还想撮合他们的张念巧瞬间改变主意,花锦是她遭逢巨变后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陌生人,她也是真心希望她过的好。张念巧隔日一大早就拉着花锦出去,青海县百姓生活都差不多恢复和以前一样,街上慢慢有了吆喝做生意,有的是自己山上采的山货,更多的是鱼虾之类。花锦这个山里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品种的鱼,有像得像刀剑的,还有扁得像片枯叶,张念巧带着她转了几圈,看远处有一行人穿着官服,为首正是捕头刘飞光。“花锦你看见刘捕头了吗?他以前是我爹最为器重的,爹常说他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张县令一直有意招他为婿,是她自己猪油蒙了心,被那书生几句酸腐不堪的诗句便动了心,不过她倒是将刘飞光当作自己哥哥般看待。“刘捕头,他和谢随经常喝酒。”再过些日就快一个月了,她和谢随也该回去了。回去和陈亦安再见面几乎没有可能,这样想来好像回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小姐,小锦,你们出来逛街吗?”刘捕头眼尖先看到她们,这花锦原来是个女子,亏他还和他拍手称兄道弟。“是啊,刘捕头办案吗?”张念巧笑着和他闲聊,他们熟悉得像兄妹。
“有个毛贼最近总在这一段偷点鱼啊虾,都是自己下海打的,偷多了大家都不乐意。”刘捕头看着她们,脸黝黑中透着几抹红晕。“那刘捕头去忙,改日再请你喝茶。”张念巧还想拉着他和花锦一起,她看刘飞光人不错,沉稳大气,性子也能容忍花锦胡闹,最重要的是他也无父无母,花锦这样不拘的性子没有婆母约束是最好。花锦还沉浸在快要离别的愁绪,没看见刘捕头望着张念巧不舍得眼神,从前他们身份地位差别甚大,如今他也不敢肖想,只愿她过得好,他永远是她大哥。陈亦安昨夜想了一夜也没发现自己哪里得罪了花锦,平日里她也不是这样,早说出口了,一早要去找她扑了个空。听到门外有花锦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看了大半天也没翻页的书。“花锦,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我没空,有话就在这说。”花锦正和张念巧有说有笑,一看到陈亦安脸上笑容不见。“念巧姑娘,你先去忙。”陈亦安待张念巧走进屋一把拉起花锦。“你做什么,别以为你做官就可以欺压我,你放手,再不放我喊人了。”花锦一路拉拉扯扯挣着要走,平时看起来瘦弱的陈亦安轻松就将她拉入自己房中,还立马将门合上。“定罪也好歹有个罪名,你为何突然这样,我做错了何事?”“谁说你做错事?我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花锦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她心里就是有一股邪气无处可发,让她看陈亦安愈发的不顺眼。“我去找宋郎中帮你看看,郁结之气常在心中对身子有害。”陈亦安仍旧堵住房门。“不用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你昨日那么早睡。”陈亦安还想再说,门口传来了张念巧的声音。“花锦,你在里面吗?可以用膳了。”“张姐姐,我在。”花锦推开陈亦安,自己将门打开,大白天的说话关什么门。陈亦安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女子的心思可真难猜。“这个天气凉了,饭菜一下就冷了,不会打扰到你和大人谈事情吧。”张念巧等不到花锦,怕她不曾见过富家子弟妻妾成群,给人诓骗。“没有,刚好说完了,张姐姐,今日有什么好吃的?”花锦赶紧岔开话题,她知道陈亦安想问什么,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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