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远诚恳道:“我真不会喝酒,不过如果真像大家说的,心意都在酒里,这杯我干了。”说完冲众人点头示意了下,转身离开。20分钟后,陆琛在酒店附近的公交站台接到了贺晓远。他到的时候,贺晓远坐在马路牙子边,两条长腿弯曲并拢在身前,西服绕在臂弯里,头枕着胳膊,整个人蜷成了一团,一个人的样子,在来往车流霓虹和站台灯光的衬托下,像只受伤的、从山林误入城市的小狼崽,孤零零的。陆琛下车,绕过车头一眼看到,心口就被撞了下。他走过去,小狼崽木愣着目光换了个姿势,用下巴枕着臂弯里的西服,沉静的漆黑的眸光抬起看过来,像在流露自己的无助。却又很乖地道了句“你来啦”,还面露乖巧的笑了笑。瞬间,陆琛心疼得不行。陆琛是知道贺晓远今天有饭局的, 他起先挺放心的,觉得贺晓远虽然一个人,但向来还算机灵, 巴雷又是小公司, 指着和思普这边合作,不至于做出灌酒得罪人的事。但他忽略了年轻男生年纪小、经历得不够多这点, 更没想到贺晓远为了项目,会心甘情愿自己喝。陆琛后悔早些时候没有多提点几句, 或者索性让常北陪着。如今贺晓远的样子, 一看就是喝懵了,估计也有些醉了。身旁汽车的灯光将男孩儿疲惫松软的模样照得清晰,陆琛走过去、单膝触地的蹲下,因一时感触,没有多言, 就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男生。看见贺晓远下巴垫在臂弯的西服上, 长睫半阖, 露出点想要睡觉的惺忪的模样, 酒意也似乎上来了, 面孔有些微的红。人倒是乖的,安安静静独自蜷着, 20分钟前说等他,就真的乖乖在等。陆琛喊他:“小远?”“嗯。”贺晓远喉腔里发出咕哝声, 半阖的睫毛颤了颤, 眼睛抬起,平视向眼前的陆琛。陆琛细细的盯着他:“难受吗?”贺晓远乖乖道:“还好。”陆琛轻声:“走吧, 我带你回家。”“嗯, 好。”贺晓远始终很乖, 问一句答一句,听说要回家,立刻动了。陆琛一见他动,便伸手握住男生一边的胳膊,问:“起得来吗?”“嗯。”贺晓远又点点头,不再蜷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没用上劲,是在陆琛的搀扶下慢慢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的,一起身就脚步虚软的踉跄了下,被陆琛抓住胳膊扶住。我醉了?贺晓远还面露困惑的在心里想。陆琛已经从他手里接过西服外套,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手搭着他的肩,将他带着往不远处副驾的方向走,走到车旁,拉开车门。贺晓远抬腿往车里坐,发现自己腿软着用不上力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点醉了。他这时候竟然卡顿了下,扭头对陆琛道了句:“我要不还是打车回去吧,别把你车里吐脏了。”x7,挺贵的。陆琛心知贺晓远这时候是醉的,说别的他未必听得进去,于是顺着话,沉稳道:“吐脏了就吐脏了,清洗费从你工资里扣。”贺晓远认可:“哦,好。”从善如流的上了车。陆琛关上副驾门,绕过车头坐进车的时候,贺晓远正伸手在脑袋旁的门侧摸着,怎么也摸不到安全带。陆琛拉上门,手里的西服外套丢去后排,倾身向副驾,胳膊越过贺晓远脸前,替他摸到了安全带,拉出来。贺晓远摸到安全带,嘀咕了句“谢谢”,手顺着安全带的带子就要去摸卡扣,没摸到卡扣,摸到了陆琛的手,那只手替他把卡扣扣上,贺晓远懵懵懂懂,却觉得自己摸的是卡扣,还做了一个往下按的动作,按的其实也是陆琛的手。陆琛按好安全带卡扣,反手握住那只不老实的在他手背上乱摸的手,刚握住,副驾男生“嗯?”了一声,似乎很困惑,跟着扭头看过来。陆琛抓着那只因醉酒熏意而有些潮热的手,回视,声音温和:“我等下要开车,你的手你先自己保管,可以吗?”可以。贺晓远很乖的点点头。陆琛把男生的手放回去搁腿上,贺晓远就乖乖靠坐副驾,手搁腿上。车子启动,刚开出去,陆琛顺手把车内的冷气调高了一些,又落下一点车窗,避免贺晓远会被闷到。起先一路,副驾的男生安静,陆琛转眸瞥了眼,见男生后脑勺侧对着他,还以为是睡着了。过了会儿,男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飘,也有些木,低声嘀咕:“吃饭就吃饭,为什么会有跳舞啊。”陆琛转头,看见贺晓远靠在座椅里,长睫阖着,车外落进的光线明明灭灭,看不清男生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眼睡着了在说胡话。说完又安静了,过了会儿,又开口,继续嘀咕:“我一开始好怕她们跳着跳着会有别的什么互动。”
别的互动?陆琛懂了,这是怕自己进了什么声色场所。贺晓远则说说停停,说完又偏头不吭声了。过了会儿,再次开口,声音比刚刚还飘:“白酒真难喝。”再一会儿,贺晓远:“一点都不好喝。”又一会儿后,贺晓远:“还是得喝的。”陆琛开着车,一直没吭声,默默听贺晓远碎碎念,直到听到这句“还是得喝的”,他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觉得还是得喝,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可以不用回去。”贺晓远扭回头,偏头看向主驾。他可能是在用自己已经醉了的大脑反应陆琛说的这些话,也可能是在努力组织措辞,起先就看着陆琛,不说话。过了会儿,他道:“因为这是我在做的项目啊,是我的工作。”陆琛回了下头,声音沉稳轻和:“你觉得吃饭喝酒也是工作之一?”贺晓远这次没有停顿,跟着就回道:“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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