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万,对我来说就像飞来横财一样,这笔‘横财’的一半我有用处,留下了,剩下的20万,我有想过我是存起来还是用来做什么,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想花在陆哥身上。”贺晓远很努力的解释着:“一方面算是感谢的具体表示,一方面我也想用价格表达一下我心意的程度。”又说:“而且,陆哥你之前不也说‘关系和人情是硬实力的一种’吗。”“花这笔钱,送这块表,就也当是我在学着怎么维护和陆哥的关系和人情吧。”一字一句,皆是诚恳,满满的心意。又表现得那么笨拙,像一只乖巧软绵的水母,伸出自己柔软而坚强的触须,好奇又生疏地试探着他不了解的成人世界与社会规则。令陆琛沉默的同时,心头触动而酸软。而“陆哥值得”这四个字,又跟重物撞击心口似的,叫陆琛心口蔓延出千头万绪——贺晓远,这个男孩儿,他得有多用心的在与人相处,才能把别人的好时刻挂在心上,想要表达感谢、回馈诚意;他的心思又得多纯净,才能做到这样的“一掷千金”,不把钱多当回事。他又得多“傻”,才能对一个认识并没有多久的“公司同事”,说出“值得”这样的话?贺晓远……陆琛几乎是在贺晓远刚说完的时候,就把表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戴上了手腕,跟着举手示意了下,笑笑道:“刚好合适。很喜欢,谢谢。”贺晓远约莫没想到陆琛的反应会是如此直白大方,诧异中眸光微颤地看了过来。过了会儿,贺晓远很开心的笑了,重重点头:“喜欢就好。”陆琛这个豪门出身的大老板,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富豪圈子里少有的曾经做过普通人、了解普通人生活、可以共情普通人的有钱人。形形色色,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场面都经历过。可今天, 他却“拜倒”在一块20万的手表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这世上有人仅仅为了向另一个并不是非常熟悉的人表达感谢,而愿意也能够花掉身上所有的钱。钱这东西, 喜欢它的人太多了。贺晓远不喜欢吗?他凭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有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他不能自己花花用用潇洒一下, 或者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吗?陆琛戴着表, 只觉得自己左手手腕的存在感太强烈了,又或者说,是那块20万的表所代表的真心,一直烫灼着他。而明明当初是陆琛怀着私心设置的这笔奖金,到头来, 这笔奖金却令他自己思绪绵绵、内心翻江倒海。以至于陆琛接下来送贺晓远回寝室的一路都是沉默无言的, 安静中默默消化心绪, 某一段时间, 一向能克制自己情绪的陆琛甚至突然产生了某种冲动, 想要停下车,抱一抱身边副驾的年轻男生, 或者搂肩,像大恐龙摸小恐龙那样, 抚一抚男孩儿的后脑。幸而尚存的理智抑制了这些不合时宜的冲动念头。陆琛也清楚, 贺晓远有时候愿意跟他敞开些心扉、能够没有芥蒂和警惕心的与他相处,全因为他是“陆哥”。好相处的、态度温和的陆哥。对他关照、疑难上替他解惑的陆哥。像“兄长”一样的陆哥。陆琛又沉默的开了会儿车, 直到心绪重新稳定下来, 才开口跟一直安静坐在副驾的贺晓远聊了起来。陆琛:“怎么想到买表了?”贺晓远转头看了看他, 答道:“送男生的话,好像也只有表什么的能送。”陆琛开着车:“刚好挑到的这支?”价格还刚好是奖金的一半。贺晓远老实道:“其实一开始没想送那么贵的表的,我以前也不戴表,不认识什么牌子,对表的价格没什么概念。”“进店逛了逛,才发现那些表最少都要几万。”“我本来看的也是几万的表,后来营业员给我推荐了你现在戴的那支,我觉得挺好看的,和陆哥你比较衬,就咬咬牙买了。”陆琛听得心里发笑,原来他自己也知道是咬咬牙买的。看来也知道20万买块表不便宜,对钱也是有数的。陆琛语气温和道:“这次我就收了,下不为例。”贺晓远扭头:嗯?陆琛开着车,目视前方,语气认真:“20万,不少了,你自己花,用在你自己身上,可以买不少东西了。”贺晓远听着,眨了眨眼。陆琛回眸,漆黑的瞳仁与副驾的男生对了一眼,继续边开车边道:“你赚的钱,就是你的,你要怎么花都可以,但在花到别人身上之前,无论是谁,哪怕是值得人,你还是得先心疼心疼你自己,多给自己花,知道了吗?”像大人在教小孩,也像引导工作一样认真引导着生活上的价值观。语气又格外的温柔,像轻风拂过、柔光照耀,令默默听着这番话的贺晓远心头暖意流淌,触动间看着男人的目光都变得闪烁不停,小猫小狗似的,眸光又亮又水,安安静静的模样则看着十分乖顺,惹人怜爱。“好。”贺晓远也认真的点了点头,把陆琛的这些话都听了进去,记在了心里。
又玩笑道:“也就这一次了,下次我一口气花这么多钱,肯定是给自己买大件了。”陆琛一时没听清:“嗯?”大件?什么?贺晓远:“房啊,车啊,装修、家具这些。”陆琛明白了,说:“现在的员工寝室是有点小。”贺晓远听得眉头一跳,连忙道:“不小了,特别好,什么都有。”他估计他陆哥不住寝室,不清楚寝室的条件有多好。陆琛含笑:“真的好,怎么不想着继续住下去。”反而提到买房、装修了?贺晓远闲聊道:“不一样啊,员工寝室是公司的,我自己的房子是我自己的。”而且谁都想有自己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