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繁华,即便深夜,马路上的车也是隻多不少,反而有更多的富家子弟,开着浮夸张扬的赛车,在夜色中不论四季的敞篷欢呼。
车的隔音性好,她听不到外面一点声音,暖气烘得人舒适无比,昏昏欲睡。
不能睡。
纪筝在眼皮即将合拢的前一秒把自己吓醒。
她整个人陷进宽大的座椅里,大衣也柔软,司机车速平稳,引得人犯困。
手撑着座椅微微坐直,纪筝悄悄用余光瞄左手边的男人。
周司惟阖着眼,挺拔立体的侧脸在不断变化的光影中轮换,看不出是养神还是浅寐。
车内有沉香的浅淡气息,宁静舒缓,减弱了他身上的酒气。
她暗暗呼了一口气,往座椅边缘轻挪,整个人裹进大衣里,头靠着座椅闭上眼。
今天又上班又采访,晚上精神一直紧绷着,纪筝真的是累极了,过了一会儿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周司惟摩挲着戒指,淡淡掀开眼皮,视线不轻不重落在她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真是瘦了很多,鼻子红唇下巴都出落得精致了几分,愈发显得眼睛大。
小小的一团,缩在大衣里,黑发顺着脸颊美好的弧度下落。
他眸光动了动,将暖气调高两度,又捞起一旁的外套轻轻盖到纪筝身上。
只是这么轻微的凑近,独属于她身上暖甜的香气就缕缕钻入鼻尖。
周司惟定定地看两秒,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从她发尾捻了一下,顺滑的发丝很快从指尖掉下,拂过她凝脂般的脸颊。
车子很快驶入另一条路,不过半小时后,停在纪家外面不远不近的地方。
路边有暖黄色的灯光,丰盈的木芙蓉在夜间灯光下如玉如霞,安静绽放。
纪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脸窝在头髮里,揉着眼醒来。
半秒后,她猛然反应过来,手一滞,衣服从身上滑落,发现车已经停了。
纪筝心跳加速,去看周司惟,他淡淡蹙眉,似乎刚被她的动静吵醒,按了按眉心。
她小声,不想打扰他:“我到了。”
周司惟嗓音清哑,“嗯”了一声。
纪筝按开车门,下车前动作犹豫,回眸,手指蜷缩了一下,轻声看着他说:“那我走了。”
他撩眼,看过来:“嗯。”
纪筝下车,关上门,隔着车窗对他挥了挥手,才走进一路的灯光中。
车外,晚风失陷,坠入温柔夜色。
-
次日是周六,纪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期间叶梅来敲过一次门,纪筝实在太困,上班之后作息远不可能如学生时期规律,纪城誉心疼女儿,来阻止叶梅,说让她多睡一会儿。
醒来后,拉开帘子,金灿灿的光照进来,纪筝惺忪着睡眼挡了一下,鼻尖嗅到院子里飘来的浓郁桂花香。
纪筝下楼,一边喝着红糖桂花圆子粥一边回成嘉嘉的信息说自己醒了。
叶梅念念叨叨给她端上吐司和鸡蛋,坐到对面,脸色严肃:“你昨晚去见谁了那么晚才回来?”
纪筝手一抖,把粥送进嘴里,若无其事答:“没事。”
叶梅仔仔细细看她的脸色,半晌,突然叹了一口气:“落落,不是妈妈要问,社会乱,女孩子得学会保护自己……”
“妈,”纪筝等她说完才开口,眼神无奈:“我26了不是16,我自己在伦敦六年不也好好的。”
叶梅止住,打扮得优雅得体的眉眼间忽然浮现一丝苍老神色:“26了,你都这么大了……当时同意你爸让你出国留学,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纪筝放下杓子,过去搂住她肩膀:“好了妈妈,别多愁善感了,你今天不是还要给学生们开会吗?快去吧别耽搁了。”
叶梅又叹了气,回头看她:“那你跟妈妈说,你昨晚出去见谁了,是男朋友吗?”
“不是。”纪筝眼神躲避,回去继续埋头喝自己的粥。
“落落,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谈男朋友了,”叶梅又开始絮叨:“我看你清川哥就不错,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又都是邻居,人品也靠得过。”
纪筝差点呛死自己:“妈,你能别胡说吗?清川哥拿我当妹妹看。”
“好了好了,”她胡乱擦擦嘴,捞起手机:“我吃饱了,出门了妈。”
天气秋高气爽,纪筝心情很好,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长及脚踝的杏色针织毛衣裙,柔软舒适,随便挎了个包去往和成嘉嘉约定的地方。
成嘉嘉如今在一家外企上班,做公关的工作,每日上班都打扮地光鲜亮丽像包裹着一层无坚不摧的盔甲,出来玩也这样,仿佛成了习惯。
纪筝远远看见大衣生风的女人下车,通过半降的车窗和送她的男人吻别,紧身的半身裙下修长小腿在长度过膝的大衣下摇曳生姿。
时光不仅是磨练,也是馈赠。
当年因为摔坏别人电脑而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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