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对于差点失去兰珊,百川和凌若谷都心有余悸,她看上去被白蛇吓坏了,他们被她被白蛇掳走这件事也吓得不轻。所以回到客栈后,两人很有默契地在周围设下了防护的结界,凡人进出毫无察觉,但是妖物鬼怪等却是靠近不得的,以防白蛇或者别的什么魑魅魍魉又来觊觎兰珊身上无比珍贵的寒冰果。按理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但是这结界只是抵御外部,架不住兰珊自己主动走出去。
其实兰珊已经很累了,从她在东郊与白蛇里应外合暗算百川开始,她就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和百川在山洞中的独处云雨,后来在洞府中的三人欢爱,以及回到客栈后与这对师兄弟张弛有度的对话。
凌若谷的表白她最终也没有说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可他也并没有强求一个结果。他的姿态甚是平和,几乎在表明心意的瞬间便把自己退到了一个千山万水后的境地,怕她有负担,强忍爱意。
你又何必兰珊听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那句不管她喜欢谁,他都喜欢她,听得她双目潸然,心下也有些不忍再骗他。可是,骗了便是骗了,现在停下又有何意义,况且她也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他的语气却有种道破后的轻快:你我之间,原本便是我强迫的你,是我配不上你。他的语速不快,可能是怕自己不会说话,再引起兰珊的误解,所以边说便组织着措辞,你没有立刻拒绝,我已经很高兴了,其他的我不多求。他冷峻的表情看不出来有多高兴,可那双眼睛特别亮,仿佛夜空中只为她发光闪亮的星星。
不,是我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你的信任,配不上你的别无所求,配不上你的一颗真心。
兰珊只觉得自己那些阴暗的、贪婪的、不可告人的心思都在这眸光里显了形,她狼狈地垂下头,不敢再看他诚挚的双目,只言自己饿了渴了,让他快去楼下唤小二重新准备吃食。
等到与他对坐桌前食不知味地吃完饭,她又借口自己要休息,让凌若谷也早点回他自己的房间。只是在他临走时她提醒他:晚上别忘记运行功法,巩固已经化解的煞气。说完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她依旧不敢看他的眼睛,垂首望着自己的脚尖。可毕竟被他的告白搅得心慌中带出一丝心软,于是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软,仿佛沾了水的牛筋带,潮湿又柔韧地绑住了凌若谷早已束手就擒的心,然后水分蒸发带绳收缩,一点点将其勒紧,紧入骨血。
她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微红,双颊如同绽开的海棠,话言也变得吞吐:若到不了四十天,煞气便发作的话,我你我再帮你她结结巴巴说完,脸上已经如同火在烧了一般。
凌若谷扶在门框上的五指略用力,又不着痕迹地放松。她怎么能这么好他的心若是个活靶子,那兰珊便是最出色的弓箭手,甚至于言谈间不用瞄准也能一击即中。
可这弓箭手半点技艺高超的觉悟也没有,而且胆子可能是属兔子的,说完这句也不管他是何反应,直接关门要撵人,然而在门板将关未关的时候又停了力,你不能总这样,差点又夹到手!语气几乎带着磨牙,明明关切却又可爱地虚张声势着。
凌若谷心尖的一簇雪都要化了。
你早点休息。他松开门框,口中虽然这样说着,目光却灼灼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只是没想到少女反应不慢地伸手捂嘴,他低头索吻的薄唇就这么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少女羞恼,抬手关门,在门将掩未掩的缝隙里瞬间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笑颜好傻。他不能笑,笑起来全无青宇真人关门弟子一贯的孤绝冷毅,倒像极了闷在房中多日,终于在冬日暖阳的雪地里撒欢的大犬。
少女也忍不住想笑,并在这绷不住的笑意里关上了门。摩挲着仿佛还带着他唇温的手背,她走回桌边坐下,清秀的脸上犹如经历了四季,从暖春融雪到夏日炎炎再到秋风萧瑟最后定格在了寒冬冷雪。那扬起的唇角先是勾得更加翘,而后慢慢平直,再抿紧,再垂下,接着手背上落下一点湿意,先是温热的,最后变凉。
她无声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在桌前枯坐了小半个时辰,待到客栈亮着灯光的房间几乎全部归于黑暗,她才站了起来
没有惊动任何人,她走出客栈,游魂一般穿过长街,一路向西。
李家镇只有西边到了晚上还是灯火通明,良家子弟不会踏足。因为这里有姹紫嫣红的勾栏处,有对赌不休的销金窟,还有一间日夜营业的当铺白家当铺。
这白家当铺背后的老板颇有点神秘的来头,谁也不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谁,可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在这油水最足的西城,白家当铺已经是独一家了,其余当铺莫不避其锋芒,倒的倒,抛的抛,搬的搬,转的转。
私下也有人传,这白家当铺全国分号数以千计,幕后大老板常年坐镇京城,拿下李家镇的鳌头本就探囊取物,那老板本人怕是有通天的手眼。
这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在李家镇小小分号的后室内,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实际面容阴柔秀美的年轻男人坐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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