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雪寻个高腿长,毫不费力的追上矮小男的脚步,两人并排行走,青年干净整洁俊美矜贵的外表与一层塔脏污不堪的罪犯全然不同,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看,那是个新来的异乡客,他的鲜血品质肯定能让血红骑士满意,可惜被老徐盯上了,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拿到异乡客的首次血税份额。”“最近的异乡客挺多的,今天早上我还在通道口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没等上去搭讪,就看见她被血红骑士带走了,估计能给带到 圣眷七层塔(三)
“守门人大人, 求求您放我过去,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如果今天再被抽取700毫升鲜血, 我会死, 我一定会死!”一个身体孱弱不堪的罪犯趴伏在地, 两手紧紧抱住守门人的大腿,涕泗横流,看起来狼狈极了, 可惜守门人非但没有动容, 还满脸不耐的抬脚把罪犯踹出老远,接着高高仰起头, 大口大口灌酒。“滚远点!你们这群肮脏低贱的蛀虫, 要不是莫顿公爵心地善良,想要净化你们血液中流淌着的罪恶, 也不会制定‘税收令’,可你们倒好, 非但不感激公爵大人的苦心,反而还想方设法的逃避缴税,我看你们根本不配成为圣眷塔的子民!”罪犯渐渐露出绝望的神情,他匍匐着往前爬, 指腹被粗糙砂砾磨蹭,渗出殷红的鲜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手印。看到血迹, 守门人尖嘴猴腮的脸上鄙夷之色越发浓郁, 朝罪犯的脸啐了一口。罪犯浑身颤抖, 嗓音虽然虚弱, 控诉的言辞却字字带血, “你非得逼死我吗?像我这样的罪犯,一层塔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就像廉价待宰的牲畜,无论是死是活都不会给整座圣眷塔造成任何影响,甚至我死了,其他罪犯还可以把我的血浆榨出来,用以交税,多活一段时间,你把我当成人看了吗?”守门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前俯后仰,“为什么要把罪犯当成人吗?你们违反圣眷塔的法令,被裁决团判处徒刑后,既没有虚心接受劳动改造,还敢质疑我,看来裁决团判你一年徒刑还是短了,应该直接判处死刑!”“我死,你也别想活着!”罪犯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下腰间沾满污泥的针管,猛地站起身子,冲到守门人面前,寒光湛湛的针头对准后者的大动脉,作势就要刺进去。但他实在太过虚弱,还没等针头触碰到守门人,就被锋利的长刀砍掉了脑袋。脑袋骨碌碌掉在地上,周围的其他罪犯却没有露出半点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们麻木不仁又惊喜连连,像过年杀猪般收集尸首四溅而出的鲜血,有三四个人凑够了200毫升,占据整个针筒容量的四分之一。守门人擦拭着刀刃上沾染的血液,笑得格外猖狂,“200毫升血也不少了,起码足够你们缴纳过路费,去二层塔避一避。”覃雪寻捕捉到“过路费”这一关键信息,侧头望向身边的矮小男,拧眉:“大哥,难道只需要200毫升鲜血,我就可以去往上层塔吗?”因为血税带来的压力,罪犯经常将通道口堵得水泄不通,死在守门人刀下的情况屡见不鲜,矮小男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为了求得一条活路,罪犯们依旧会选择来到这里碰运气。他们在赌,赌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矮小男做梦没想到,他三弟居然蠢到自爆,大大咧咧把“过路费”的事情说出来,这不是主动将把柄递给裁决团吗?要知道,某些约定通行的潜规则,之所以只能是暗处存在,就是因为这些规则见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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