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四人抿紧嘴对视,粗鲁的骂声不属于他们四个。“贱/货!”心底勾起抑制的憎恨。他们眼前蓦地一片暗红。对面的队友满脸暗沉的红光,黑得深沉的眼珠和头发鬼气森森。一眨眼,面前的半个办公室被哈哈镜照射般,桌椅、保险柜等等物品变形,包括墙壁和地板。如被不小心擦花的油画,混淆一团的颜料扭曲画面。不但张小南,连同其他人也眼睛疼。他赶紧摘下【夜视墨镜】,瞥见其他漂浮的教室同样变形,远看似蒙上一层磨砂玻璃。“不检点的碧池!”恶狠狠的咒骂随之钻到耳朵,成了尖锐的针头刺痛神经,刺痛内心。“都怪你,损害学校的声誉!”“带着你的野种滚远点!”咒骂声潮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声一声撞击理智。恍惚间,模糊的视野内出现指指点点的人群,他们的面容随着扭曲的四周变形。搓成椭圆的脑袋拥有细长的双眼,却以鼻子为中心形成小型漩涡,漩涡中心是无底的黑洞。无数蚯蚓般歪扭细长的眼睛俯视自己,吐出当头劈来的恶毒咒骂。“不干净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脑子被蛆虫吃掉的蠢货,活该肚子多长一块肉!我想那块肉将来跟你一样蠢!”不堪入耳的咒骂全然落在自己身上,眼里暗红的色调激发原始的暴戾,张小南近乎窒息。那些神憎鬼厌的人指着自己,每一个手指头彰显其主人多么粗鲁无礼。他们恣意指责,宣泄咒骂;没想到他们正逼近,离自己越来越近,骂声越来越响亮。他们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无数手指指着自己。是自己影响了学校的声誉,是自己活该被人骗。特么……他忍耐着暴力和对骂的冲动,握紧拳头的手背突现青筋。墙上的窗户流下红色的液体,歪歪扭扭,百千条蚯蚓蠕动似的,又似是血,诱发对血腥的渴望。旁边就有活人,要血轻易而举。不如拿他们泄愤,他们的血也是这种颜色吧……险恶的念头萌芽,被张小南第一时间否决。“闭嘴!闭嘴!”他看见旁边瑟瑟发抖的兔子抱着头,瞪圆的双眼泪光潋滟,眉心和鼻梁却紧皱,狰狞又充斥憎恨。她抓头发的手指用力地曲起,发间出现淡红的头皮,缠绕手指的发丝掉落一两根。她的嘴唇簌簌抖动,嘀咕着什么。张小南挨过去才听清,她不停念叨:“别再逼我……别再逼我……”砰!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心动魄,竟是杜一云摔破墙上的窗户,满身杀气。头痛欲裂的张小南深知不妙,当下适合使用的只有臭袜子。一阵浓烈的咸鱼味发散,然而咒骂声并未因此停止,影影绰绰的指责人群还在。完了。他马上想到这是潜意识攻击。“想活命就跟我马上离开这里!听见没!”他按着太阳穴大喝,试图掩盖一浪接一浪的咒骂。兔子依然抓头发念叨,完全陷入自我保护与自我怀疑的漩涡,听不进其他声音。张小南抽她一巴掌,把她打懵。“别再哭哭啼啼沉沦过去,要活命就离开这里!”
她摸着火辣辣的半张脸,愣愣地点头。自控能力较强的洛奇听进他的话,拉起浑浑噩噩的兔子。而杜一云目露凶光,一动不动地站着,猜不透他还想干嘛。“杜一云?”张小南扶着旁边的桌子站起来,成抽象画的场景令他晕眩。忽而杜一云狠狠地拍自己的脑袋,“玛德,那些声音一直叨逼叨逼,烦死了!”张小南悄然松一口气,庆幸他还没失去理智。“这种情况下很难找一张唱片,我们出去再打算。”“嗯。”他烦躁地应一声。原本是矩形的地砖遭到模糊处理,边缘的界限不太清晰。他们捂着耳朵,小心翼翼地探索地板边缘。兔子戴上棉花塞耳朵,稍微减轻烦躁和憎恶感。四周非暗红即黑,无形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覆来,他们喘不过气。跌跌撞撞地跳回到走廊,目眩的洛奇照射天花板的出入口。“我们去那个出口看看,彻底摸清情况才好做打算。”杜一云刚想开口,忽见光照范围跑过一个小黑影,他猛地指向。“是泳池那个黑影!”暗红、变形的环境中,活动且清晰的黑色物体非常显眼,他们一眼就望见。四岁小孩身高的小黑影灵活地跳来跳去,然后跑来他们身处的走廊。它没有跑来,而是往天花板的出入口跑去。四人眼睁睁地望着它跑出去。可惜四周奇异的景象和咒骂仍在,似乎不是因为它而触发。“会不会有诈?”兔子大声地问。“去看看,赌一把。”他们踉跄地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上升处,发现重力方向居然没有改变,脚底牢牢贴近地板。兔子和洛奇回头望,吃惊自己背向下面的走廊和各教室。杜一云不敢回头,拼命地往前跑,背后刮过冷风。一马当先的张小南跑到黑洞洞的出入口前,探头窥视外面。“咦?”他疑惑的轻呼。当杜一云跑到来,剩下洛奇和兔子奔跑。猝不及防间,充满恶意的阴冷贴近两人的后背。兔子不敢做声,看向洛奇。“继续跑。”他咬紧牙关压低声线。两人硬着头皮向前冲,看见张小南和杜一云露出吃惊乃至惊恐的表情。“你们快点!”他们拼尽吃/奶之力狂奔,背后的阴寒如同冷冰冰的死人手,拂过后脑勺。稍慢的兔子瞥见些许长长的发丝飘在眼角,她心下一沉。那不是自己的头发,她明明是短发!背了一块厚厚的寒冰般,她不知不觉慢下来。然而看着张小南和杜一云的视线方向,面无血色的她低头看。双脚悬空。眼角旁边,又多了许多什么。她意识到怎么回事。“不啊——”惨叫划破静谧,随即响起残忍的扭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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