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忆雪癫狂了,她一把将慕容翀抱在怀里,可是那固执的笛音却没有随着这个鲁莽的动作终止,而是以一种扭曲的音调一遍一遍被重复。“莲,你对他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回应,只有慕容翀的笛音依旧,无论以什么角度在吹奏,始终不曾停歇。这样平静的音符每一个都像利剑敲击着风忆雪的心神。她没有想到,莲会如此轻易的让她见到慕容翀,可是她更没有想到,莲交出的慕容翀,会是眼前这样的情况。“翀……翀……”泪水无法抑制的顺着风忆雪的眼角滑落,或许从离开雪原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已经注定无法再做回幽兰仙子。风忆雪笑了,看着莲千年不变带着笑意的脸,她笑了,那种带着不甘与不解,自嘲的笑容绽放在风忆雪脸上。“莲,你是疯子,你是疯子!”莲没有作答,只是笑着看着风忆雪,那份淡定就像俯视苍生的诸天神佛。莲的指尖拢了拢被慕容翀的头发,那被风忆雪弄乱的头发依旧如缎子一般滑腻,让人留恋不舍。放在鼻尖闻一闻,一股茉莉花的幽香,还是从前那样醉人。“现在的翀,还是翀,难道因为他瞎了,你就不要他了么?因为他不认得你了,你就抛弃他?看啊,他的头发还是那么让人留恋,他的容颜,还是那么执着,仿佛碧水寒潭边的花岗岩,丝毫都没有改变。”莲真的疯了,这是风忆雪对于眼前这个扭曲表情的唯一解释。“我要带他走!”忆雪的手从慕容翀身后抽出,轻轻为滑过他的眼眶,那种凹陷的感觉让人的都有些颤抖。莲转身拿起一个银色的笛子,递给风忆雪,“他(它)是你的了!”在莲的口吻中,翀就像她手中的银笛,不过是一件物品。“条件?”莲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用慕容翀威胁自己,这一点,风忆雪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此刻的她已经不是幽兰仙子,先前那种冷静与淡然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她只想快一点带着慕容翀离开,离开这个诡异阴森的地方。“条件?”莲满意的笑了,可是旋即又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你说我要开除什么条件才对得起我的爱郎呢?为了控制住你,我可是牺牲了他啊,哎,我也是个女人呢!”莲的指尖抵着自己的心口,笑得异常诡异,“我也会心痛呢!”这句话立刻让风忆雪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种透着癫狂的口吻是让任何都无法冷静的漠视,漠视生命,漠视全世界。风忆雪将银笛放在手中,发出短促的声音,在竹花楼多年,她自然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几个短促的音节过后,慕容翀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安静下来,乖乖的坐回到原先的位置。天魔笛音,能够控制住灵魂的笛音,只有竹花楼里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才会受到的一种惩罚——囚魂。没有人知道,只有为了自己生命里最最不舍的人或事,甘愿放弃灵魂的人,才能被这样推进地狱。忆雪的手指一遍一遍的划过慕容翀的脸颊,“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你甘愿为之放弃灵魂,放弃生存?”“为我!”莲得意的笑着坐到自己的位置,用一种纵横捭阖的方式盯着风忆雪,“我要天下,他就为我放弃灵魂,来换这个天下!”风忆雪摇头,没有说话,这样的疯子还好只有一个。以前的莲,虽然是幻影教的教主,也是竹花楼的老大,可是却冷静非凡,绝对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女中豪杰。现在的她,连看着人的眼神都变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得如此剧烈?对于忆雪的不屑,莲没有过多反映,就好像一个神灵不会和芸芸众生的愚昧相计较。她笑了,笑得倾城倾国,那种黯淡的兰花香几乎掩盖着幽兰仙子身上的兰香。“条件很简单,我要妄虚空的人马,立刻撤离现在的地方,将城郊的那个废墟,让给我!”“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忘尘公子为什么要卖我这个人情?”风忆雪皱着眉头,她以为莲会让她交出冰魄,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不着边际的条件。
“他会的。只要你记得他是谁!”莲的手上多了一个瓶子,红色的瓷器显得有些暗淡无光。“这里是你师父,也是我的好师父,药王谷老谷主留给你的东西。”接住莲抛过来的瓶子,上面古老的字迹,确实药王谷历代收藏奇特药物的药瓶。“师父真的幻影教的人?”忆雪的手有些颤抖,曾经那么济世为怀,妙手回春的师父,那么慈祥那么善良的师父,居然是幻影教的人,而且是幻影教的恶人!只要是见过师父的人,谁都会觉得这个玩笑实在开得一点都不玩,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是幻影教上一任左护法,和我爹这个右护法平起平坐。”莲的神情似乎飘到了很远的过往,有些失神。“他的善良都伪装!”莲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好像隐隐暗藏着什么深仇大恨。“他屠杀滇王府上下的时候将你和骆冰遗落,所以一路追到秦枫避难的地方。意外救了落崖的骆冰,然后又假慈悲的收了你做她的弟子。本来,他打算利用骆冰将我父亲踢出竹花楼,独掌大权。却因缘际会遇到天机人,继而发现你是流梦心。对于他的春秋大业,你和骆冰只需要一个就够了,于是在那场你和骆冰莫名其妙的决斗中,你胜了,成了天下唯一能感应冰魄能量的人,而骆冰死了,我的姐妹骆冰,死在她最最敬爱的姐姐手上!”风忆雪已经瘫软在慕容翀的怀里,失去了身体全部力量的她只能凭借着翀的体温来证明自己的温度。一直都知道当年的真相会很残酷,却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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