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人来照顾。真希望有一天你我能一同赶回我们的那个家里!”少女心里最软的地方蓦地被撞了一下,有些生生地疼,而给她更多的感觉却是一股无比幸福的眩晕。桑女脸上微微飞起了红晕,有些羞涩地对后生说:“你还要走那么长的路,让我来送你一程吧!”默默地走在后生的后面,一直走到镇子西边的淇水桥上,手扶着栏杆,望着凝碧的流水静静流淌着,明镜一样的水面上倒映着一双人儿的身影,一个丰姿俊朗,一个楚楚婉约,他们的倒影离得是那样近,江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袂,搅在一起牵牵绊绊缠缠绵绵。
过了一水又一水,走了一程又一程。他们走出镇子已经好远好远了,可还是不愿分手,谁都不愿先说出再见,生怕一分离,就会成为永世的隔绝。一直送他到了顿丘,顿丘下是一片浓密的樗树林,他们不知不觉相跟着就走进了樗树林的最深处。林子里开满了百合花,浓郁的花香让人沉醉。白脸拉过了少女的手,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心潮澎湃着,用毫无顾忌的目光着她的目光。“你跟我一起走吧!做我的新娘,做我朝朝暮暮相依相伴的妻子!我会对你好,用愿用我的全部生命来对你好!用我全部的力量来照顾你,来爱护你,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让你永远都幸福快乐!”少女的星眸中早已有莹莹的泪光闪动了,她用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娇羞,喃喃地说着:“我愿意!我愿意!”白脸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得更紧了,他的唇灼热而又急燥,如同焦渴的旅人,逢到了久违的甘泉无限深情无限迷醉地啜饮着吮吸着,而她同样是那样急切那样焦渴,那样沉醉。在那悠远深长的吻里,天地不存在了,树林不存在了,时间也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激越如鼓的心跳,只有火焰的燃烧。他们几乎窒息在这巨大的幸福和甜蜜里了。后生的手不知何时已撩起了她的罗裙,蛇一样蜿蜓着扭曲着,向着她的胸前一寸袭进着,一阵阵的眩晕向她袭来,她感到了尤如灭顶之灾的潮水汹涌着无可阻挡。她几乎是绝望又似乎是渴望的呻吟着,可她分明是在说:“不要啊!不要啊!不能够!不能够!”终于她的手抓到了那只有力的、执着向前的手,使尽全身的气力将它带离那片隐秘的地带,可是刚刚带离,那只手就又义无返顾地寻了过来,他们就这样在胸口与肋骨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最终她用尽全部气力推开了他,挣脱了他的怀抱,她几乎要瘫软成一地无法收拾的水,可是她推开了他。她有气无力地近乎梦呓般地说:“不行,不行,这样真不不行!我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有成婚。”后生一脸的沮丧,懊恼地说:“为什么?难道你心里头一点都没有我的位置!”少女说:“不是没有你,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怎么能没有媒人到我家里来提这桩婚事呢?不如你回去后找个媒人来我家提亲。我希望就在不远的秋收以后我们就能完婚!”白脸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太阳已经坠在顿丘后面了,白脸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对少女郑重地说:“好的,就以秋天为期,到时我会让媒人来提亲,然后就会娶你回家!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后生背着那些蚕丝走远了,桑女的心里空得没有一丝的着落,她知道她的心也跟随着后生走了,去了远方那个陌生的地方。
肆、待字
“你说我有多傻,人虽然回到家里,可是心却没有回来。日日盼夜夜想,想他那张青春的面孔,想他俊朗的身形,不怕你笑话,也想他那有力的怀抱,和热烈的吻。总是在痴痴傻傻中等待着,等待着他和他的媒人骑着高头的白马,穿着锦绣的衣服,突然就出现在面前,来跟父母提亲。从太阳还没出山的早上一直盼到满天星斗灿烂的夜晚,一天过去了没有听到那让人激动的马蹄声,两天过去了没见到他的身影,三天过去了没有他的消息我没有心思到桑田里采桑叶去喂那些可爱的蚕宝宝,也没有心思去浆洗衣衫,就连吃饭都不知道味道。父母起初对我挺关心嘘寒问暖,以为我病了,可是后来他们从嫂嫂们偷偷的嗤笑里,也感到了一些不太对劲,后来他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的声音变得很严厉,猛然间一声吼不仅能打乱人家的思绪,更能让人吓一跳。我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时常我对着河水里那个憔悴的自己发呆,那曾经红润的面庞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苍白,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也变得没有一丝神彩,就连满头乌黑发亮的青丝也变得凌乱不堪。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我会毁了自己,可是我就是管不了自己的思念。我不再顾及别人对我的看法,和对我的说法,索兴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去等,等他的消息。我天天爬到村口那个高高的土墙上,手搭了凉棚眺望着复关,也就是白脸他家乡的方向张望,希望他从大路上一路春风地径直走过来,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由于我的天天攀爬,那截土围子墙被我踩踏得已是破败不堪,里正不知说了我多少次,骂了我多少遍了,他见到我在上面就说:‘桑女,你也是十八九岁的大闺女了,咋还是那样顽皮,你天天在围子墙上待着,你要干什么?你要捉飞鸟还是要捉云彩呀!’我就说:‘我就是要捉飞鸟,就是要捉云彩,不用你管!’村长就沉下了一张马脸,很威严地说:‘围子墙是村里的防御工事,是用来防范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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