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透出的月光,被子上的月光晃了几晃,我躺在阿季的臂弯闭上眼睛。
阿季。
季鸣。
我快要分不清,分不清现在对我好的是这个会把挣到的钱全部塞进我帆布袋的阿季,还是那个报纸上,电视里,网络词条中远在天边,西装革履,看上去和我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际的季鸣。
那是一段足以填满我过去人生所有疮痍的美好时光。
阿季的临时网模很顺利,店铺老板也很体恤,又或者纯粹是看阿季那张帅得难得,大幅拉动店铺销量的脸,才会在这个以电子支付为主的时代不嫌麻烦地支付现金给他。
阿季每天回来总扬着眉梢,求夸似的口味跟我说自己今天又赚到钱了。
我就笑着走上去夸他亲他。
法,求生欲望达到巅峰,手腕手臂划出的几道血口也全然不觉痛。
快点……
再快点……
太慢了…太慢了……
又一道闪电劈下时我终于割开手上的束缚,轻声推开虚掩的门,喔走到客厅,旧沙发上霖峰正熟睡着,鼾声起伏。
我冷眼看他,殷红的血珠顺着青白的手臂滴落在地板上,我不知道自己盯了多久,手中的玻璃碎片被攥紧又松开。
反反复复的。
某个念头在脑海中摇摇欲坠。
窗外雨势减小,赶在彻底雨停前,我最终什么都没做地离开了。
我才17
人生还不到三分之一。
我不能,也不愿,把自己的一生赔给人渣。
像是赌着口气,我逃离了那里,又独身一人来到繁华的上城。
我以为等待自己的新生,但却是又一轮的沉重现实,
仅一段时间过后,我就发觉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一个人,没成年,无依无靠又拖着具畸形的身体,要在上城这样的大城市谋生简直异想天开。
街角烂菜叶的苦,过期面包的酸,天桥下的酷热与巨寒我全都知道,全都切身体验过。
我过得浑浑噩噩,吃了上顿就没下顿,那晚离开前的雄心壮志被名为现实的冷水浇透完全。
可痛苦不仅仅只有物质,精神上的空缺也日渐让我崩溃。
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像生活中阳光下的老鼠,有段时间餐厅的点单客人是我唯一的交流对象。
蛆虫般的生活,烂透,也糟糕透。
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愿回去,那里是生不如死,于是就这样叫着牙在上城,竟然也苟活了5年。
这五年我对上城最大的感触是,果然繁华,也果然冷酷。
成年后我找到的法。
我的自慰次数寥寥,对这种事情算的上是一窍不通,我抵触自己的畸形的身体,所以总下意识的抗拒。
抗拒那道躲在阴茎下面,原本应该是睾丸的地方却平白多出的不该有的细缝,那是我人生绝大多数不幸的来源,是我被叫做异类,活在街坊邻居鄙夷目光的源头。
但此时那些过往像高叠起的积木,叠到一定高度,不用触碰,只是风吹便会摇摇欲坠地整个晃动起来。
我的指尖触到了一片粘腻。
一想到这粘腻跟阿季有关,我便心跳如擂,喘息几近压抑不住。
这个羞人的事实只是想到我就已经脸红心跳,连呼吸都不知道如何继续了,只能咬着被角,努力克制不发出声音。
“哥。”
我一僵。
“……我睡不着。”
我抽出手,掀动被子时里面窜出股淡淡的甜腥气,是那里的味道。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阿季睡得迷迷瞪瞪,他坐起身,月光让屋子里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看着眼前的黑影,我咽了下口水,不敢回答。
“一闭眼就是昨晚看到的,哥的。”
阿季的声音有些哽咽。
但似乎和上次的眼泪不同,这次隐隐约约含着气恼,自责,甚至于无措的意味。
我叹气,知道了今夜的古怪气氛不止我一个人感觉到了,也因此变得心跳如擂,变得头脑昏涨。
在阿季持续的注视下,我缓缓拉开被子的一角。
那瞬间的我不是很清楚接下来的话意味着什么,脑子里面全然空白,浑身血液快速调动起来,心脏在旷荡的躯干里横冲直撞,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你……”我看着黑暗中的那团人影,咽了下口水:“要不要上来睡。”
阿季没有回应我,屋子陷入诡异的沉默。
“你不想也,也没关系。”一瞬间害羞的人反倒成了我。
阿季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可偏偏他太沉默了。
“……你,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我要睡了,晚安。”我翻过身,背对阿季不再看他,在持续的安静中我干脆把头也蒙进被子里。
黑暗会放大除视觉的一切感官。比如气流的涌动,比如耳边的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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