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盛景之下多有文雅之士,其中便有人曾留下: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这种奇绝的诗句。至于这海上仙山究竟是写诗人的脑中幻想,还是确乎其事亲眼所见那便不得而知了。但宋知命来了东海道云来城之后,却时常听人提起那海上蜃景,说起来很多人都曾见到,桑海之上云雾之间,有一艘大船好似一座城池一般,船上奇绝异景琼楼玉阁,更有数不清的仙女住在那船上,个个无不是风姿错约婀娜多姿。传的多了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一般。云来城位于桑海之滨,入冬之后常有大雪,每每都能积雪过膝。这一日又是漫天飘白,辑武司宋知命却忽然收到了桑海防军都尉秦敬德的邀约,邀其过营一叙。外面积雪已然没过马蹄,宋知命便只让庞申一人跟着,两人出了衙门直奔城外的桑海防营而去。守卫通报了之后营内秦敬德亲自出了营门前来迎接,将二人引入营内帐中后庞审替宋知命取下披肩抖落了积雪,帐房内炭盆正旺也不觉冷,正中间是秦敬德的办公桌案,后面立着画有桑海防务图的屏案,两侧则是几把椅子,椅子后面摆了刀兵架子,规规矩矩的布置。“宋大人请坐。”秦敬德将宋知命请到座上,庞审立于宋知命身后。“秦大人将宋某邀来,不知所为何事?”宋知命省去了那些客套,直接开口问秦敬德将自己邀来桑海防营所为何事。“眼看这武道会在即,宋大人又是带着辑武司在云来城平衡江湖宗门,有件事情到了眼下正好给宋大人透个底。”秦敬德绕会桌后从镇纸下将一幅摊开的画卷拿起来展开,给宋知命展示。“宋大人可认得这是什么?”画卷之上极远处烟波浩渺水天相接,以留白当做云雾,云雾之下隐隐看见一艘模样古怪的大船,说其古怪是因为船体两侧既没有划船大桨也不似寻常船只那般细长,通体浑圆硕大不说,船身没入水下位置前后左右各隐隐能看见两对巨大的蹼脚,船身之上层叠摞起,好似山势盘旋而上,细看之下却是一座巨楼,楼上人影错落微小难辩,到了近前便是一座码头,再往下连着的,可就是城池一座,城门之上赫然三个大字:云来城!这画卷中所展示的居然就是云来城外的码头边上停靠着那艘时常在传闻中听到的海外仙山!“这是——”宋知命的确认了出来,却不知秦敬德拿出这画来所为是何。“正如宋大人所想,这画里的便是云来城,而停靠在码头的这艘巨船,便是百姓口口相传的那座仙山,它的名字叫做蜃楼。”“秦大人的意思,真有这船在世?”宋知命觉得秦敬德所言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真有人能造出这般巧夺天工的不世之物?“不知道宋大人对春秋百家中的墨家有何印象?”秦敬德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忽然扯开了话题问起诸子百家中墨家的事情。“墨家跟这蜃楼有关?”
“那是自然。”秦敬德阖起画卷放在桌上。“墨家多有能工巧匠,只不过两汉以后除了儒家大行其道之外,其余如兵家法家名家都失了势而声名不显,但这并不代表诸子百家就断了传承。”“这蜃楼要说起来历史可长了去了,简单来讲便是当年大秦始皇帝为求道证长生而令墨家暗中建造,供方士徐福差遣出海去寻找不老灵药。灵药自然是没有找到,整座蜃楼上的三千童男童女以蜃楼为居传承至今,蜃楼在桑海一带随波漂流,偶尔靠的岸近些便有人能见到,却皆以为是虚幻景象,实则是那艘在桑海之上漂泊了千年的蜃楼大船。”启元未防止在外守边将领佣兵自重,每隔几年便会将守将调换防区,一则时间尚短来不及培养心腹扎根不深,二来也告诉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趁早断了那份不轨心思,但事有例外,所有边防守军将领中桑海防军都尉一职竟然可以世袭传递兄终弟及,未的便是能守住蜃楼这个秘密。可是从大秦始皇帝的时代传承下来的东西,谁不眼红上面的秘密?“将军这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一些。”宋知命心底如巨浪翻滚,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是有传言说始皇帝为求长生造船出海,可毕竟是传言,连史料上都没有记载,秦大人的玩笑未免开的大了些。”“如果那蜃楼不日变要靠岸呢?”秦敬德似乎早就料到宋知命不会相信他说的这些,反问说道。“举办武道会总该有个场所,宋大人就没想过为何云来城一直都没有大兴土木?咱们皇帝陛下早就钦点了蜃楼作为武道会的举办之所,这事怕是就连王首辅跟杨将军都不知道。”秦敬德说的如此笃定,已经不由得宋知命不相信。“既然如此蜃楼一事应该属于机密,秦大人为何要告知于宋某?”“我桑海守军归属于当今陛下,跟江湖中人打起交道来自然有颇多顾忌,而辑武司正是为了管辖江湖事而立,宋大人经营辑武司多年政绩斐然,做起事来自然得心应手,武道会上还需你我通力合作,既要通力合作,自然要对宋大人知无不言了。”秦敬德说着已经卷好了那幅画有蜃楼的画卷,说到此处更直接将这画卷递到了宋知命的手中。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当年承载了始皇帝长生美梦的一座蜃楼,时隔千年终于要再次将起雄伟壮丽的奇绝面貌显露在世人的眼前么?“另外还有一事不妨给宋大人先行知会一声。”见宋知命似乎已经接受了其说法,秦敬德接着说道。“主持武道会的那位,宋大人应该也有所耳闻,他便是接替了武当张真人国师之位的宫内供奉,云中君。”是他?!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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