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能摆出这么大阵仗也算难为他了,剑道艰险偏偏能走到这份上,当初可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能有这份韧劲。”藏剑山庄大坪山下的牛车里,宁逍遥砸吧砸吧嘴忍不住感慨。山上众人却都是如惊弓之鸟四下里拼命逃散,腿脚慢了给困在段先生的方寸天地之中,要承受气机凝滞带来的巨大压力不说,头顶上钢铁巨龙一般狂暴的剑意还在任意肆虐,待在其中呼吸之间都是无比的煎熬。借用天地气机另生造化,没成想却也是无意间将自己通感于外物,那些狂暴的刀剑拼命在外撞击,段先生承受的压力更是成倍增长。噼里啪啦轰隆雷鸣中,一声脆响隐匿在其中一闪而过。这声微弱到甚至难以察觉的脆响之后那些空中的刀剑再次卷土重来,比之先前更加疯狂,宛若忽然就变成了一群嗜血的毒兽,它们开始更加疯狂的集中在一点袭击过去,紧接着脆响接连不断,甚至有肉眼可查的龟裂纹路开始遍布在大坪山顶峰的天空。将外界于大坪山顶峰隔绝开来的气机屏障终于彻底碎裂,星星点点的气机碎片好似漫天飞舞的星火。“是我低估你了,叶庄主。”段先生从半空落下,尽数收敛了外放的气机,同时眼神中难得露出了一丝的忌惮。凭借剑意入知命的,这天下似乎还没见过第二个。破碎弥漫的星光之下场面诡异至极,孑然一身独自而立的段先生,在他对面百步开外,身形似乎更加佝偻的叶离秋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而他背后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刀剑齐刷刷将尖刃对准了段先生,好似千军万马一般气势雄壮。“是太长时间没有过像样的对手,你变得迟钝了。”叶离秋用力控制住咳嗽,其身后的万千刀剑竟然慢慢将其围住,好似在维护它们的朋友,或者主人。“我不否认。”段先生回头看了一眼处在禁制下完好如初的后殿,那道禁制设下之后处在其中的叶轩便听不到外面的声响,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她只会安静的等着,等着段先生解决一切之后回去找她,然后说一句:都结束了,小姐。“可我想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段先生很快回过头来。随后抬脚再次一步踏出。段先生一步未落,那些隐隐嘶鸣的刀剑纷纷相继奔袭而去,刀剑飞奔至段先生身前两步却像是撞到了一堵结实无比的墙壁被瞬间弹开,一时间哗啦啦整个殿前广场上刀剑飞舞,撞上,被弹开,四下散落,叮当乱响。有些刀剑刺入了拿堵看不见的墙壁,可扎进去的剑有多少,便很快化成碎片多少,刀剑碎片落在段先生脚下,段先生又往前走了一步,好似在跨过那些刀剑的尸体。一个在拼知命气机,另一个在拼知命剑意,两方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百步距离已然过半,段先生气机损耗之下维护不全,竟然有利剑破壁而入划破了段先生上好锦缎织成的衣袖。百步过半,段先生身后的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踏出深坑,走的着实艰难,而刀剑铮鸣戛然而止,叶离秋的身后空空如也,持续不停的攻击也用尽了最后一柄刀剑。“没了那些破铜烂铁,叶庄主可还有后手?”段先生在此停住,两人距离不过五十步。“叶某请段先生先行一步!”叶离秋好似没听见段先生的问题,他胸中的巅峰剑意竟然再次攀升!这一次段先生眼中的不再是忌惮,而是多年未曾有过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未知,知命之上人逍遥,难道叶离秋今天是打算入逍遥不成?“叶某积蓄了十多年的剑意,这最后一剑,是为了我那苦命的赢娘,也是为了我苦命的女儿。”叶离秋的剑意已经无可匹敌,甚至原本晦暗的天空似乎都给这锐利的剑意割开了一道缺口,从那道缺口中洒下了一束微光,恰好将叶离秋浸在其中,满身光明的叶离秋在这一个瞬间,好像真的成了下入凡间的神仙,带着伟岸与光明。
“逍遥神仙啊。”山下牛车里的宁逍遥再次张口不过寥寥数字,一声叹息之后竟然有温热的眼泪从眼底流下。“这便是逍遥?”木三千同样吃惊不小,不管是武当山上掌教师傅还是从西蜀出来的宁老头,都说过一重境界一重天,以此来比喻修行破境的艰难,可如今居然能亲眼看着叶庄主从明理直升知命,再由知命当地破境入了逍遥,好似隔在万千修行者中间的那些门槛,在叶离秋的眼中就好像一层薄薄的牛皮纸,一伸手便给捅破了。“请段先生先行一步。”叶离秋再次说道。坐地逍遥之后他说出话来竟然没了情绪起伏,好似说的不过是一条道理,一条浅显普通的道理,一条终究会发生的道理。这次轮到叶离秋往前踏步,五十步的距离,抬脚便至。洒在叶离秋身上的光芒消失不见了,天空再次变得晦暗,更加晦暗。滚滚黑云压了下来,云中隐有雷鸣。“这叶庄主方才还是明理的境界,跟段先生几番交手下来境界居然能节节攀升,现在已经不知道高去了哪里,看这天上黑云滚滚,莫不是要破了知命成了逍遥神仙?那可是要引来天雷的!”远远山道上还有人不停回头看去,话音未落便是当头一声炸响,晦暗的天空倏然明亮无比,当真是一道闪电在众人头顶之上当空劈下!“叶庄主——”跟养山哲还有红衣待在一起的叶凝看着满天异象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她在担忧叶庄主的安危。那个会拉着她一起吃饭,给她讲道理的中年男人,那个会对她嘘寒问暖收她做弟子的中年男人,那个像是父亲一般的中年男人。“叶庄主!”叶轩不顾安危忽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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