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到了这位早就如传说般的人物,欧阳苏反倒觉得还不如平日里听到的那些传闻要来的真实。当年夫子劝杀,安渡山愣是当着夫子的面砍掉了一颗一颗的人头,这事年代久远真实情况如何可能除了夫子跟安渡山,外人根本无从得知,以讹传讹也让事情变得面目全非。但安渡山当年生砍战俘二百这事儿可是夫子亲口承认过总不会有假,能给人砍头砍的刀都卷刃换了好几把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和善之人。跟着同样名声在外的安春秋进了王府,随后见到了让整个旧唐启元都会胆寒的杀人魔安渡山,却没想是个略显佝偻的瘦老头。欧阳苏刚年满二十四,虽说放在普罗大众里也该是早就成家立业的年纪,但他自十四岁便在岳麓书院中修习至今,满腹才华不必多说,可终究是未出世的雏儿,站在安渡山跟前天然觉得自己矮了一头,因此就略显拘谨,连跟安王爷请安都细声细气。安渡山倒是觉得这后生不错,以往被天下读书人骂的太惨,自己还真无所谓,别人张起口来就没个遮拦了,家里老小祖上十八代都免不了被多加问候,如此情形菩萨也该烦了,因此安渡山对读书人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欧阳苏拘谨,却不是惧怕,这点安渡山看得出来。安渡山也有身为长辈的自觉,并没有为难欧阳苏,只是问了些关于他此次北上的事情。“李显想要在东海办武道会,你们家夫子怎么看?我可不觉得这只是一次单纯的武道交流。”霍思远跟安春秋分站在安渡山两侧,霍思远嫌弃安春秋多管闲事,一个劲的拿眼色瞥安春秋,安春秋则默不作声只装作看不见。“学生此前一直在书院修习,到烂柯山也是奉了皇命,我家夫子后来才知道,将军您应该也知晓我家夫子,他常年在外云游,学生也很少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哼,你家夫子倒是清闲,事情都交给下面人打理自己落得轻松。”“夫子境界我等望尘莫及,如果需要晚辈们去做什么,夫子定然就会告知了。”欧阳苏不是那种读书读到迂腐之人,夫子却依然在其心中占有极大的位置,被安渡山数落自然要为其辩解。“你家夫子离西河州十万八千里,就算拍他马屁也听不着。”出身书院对夫子自然敬若神明,儒家虽是讲究入仕学问,可唬起人来一点都不输给其他宗门。安渡山清楚这些读书人的脾性,也没觉得欧阳苏的言语有不当。“要不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来着,你一个细皮嫩肉的读书人,知不知道北疆是虎狼之敌,更何况还是那北疆武道中的翘楚烂柯山。”“晚辈自然知晓。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既然皇命如此,晚辈自当尽力而为。想来跟晚辈同样身负传令职责的武当木三千真人也是如此。”“他啊——”欧阳苏提到了自己的那个外孙,安渡山禁不住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句。“将军认识木三千真人?”“听人说起过,是个从小在武当山长大的孤儿,小小年纪便要辗转各地,想着也是辛苦。你们年轻人身上的担子,的确重了些。”“将军虽在千里之外,中原事务依旧能了若指掌,当年旧唐若是能多有几个跟将军这般的人物,也不至于惨淡收场。”“我旧唐气数已尽,老夫早就看开了。你今天这句话除了你我跟这两位,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你尽可放心。”欧阳苏这话说的露骨,连安渡山都以为是他涉世未深说话未能多加斟酌。
“多谢将军。不过夫子曾教诲,想要看清事情本质,便不能站在过于主观的立场上,晚辈虽是启元人士,却也希望能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让启元有朝一日能有当初盛唐一般的繁荣昌盛。”“那你可更要为了能贡献力量好好活着了。”安渡山见到了欧阳苏之后是羡慕的,羡慕如今的启元能有想欧阳苏这样的年轻人,何况这样的年轻人在启元不止一个。当年旧唐行将朽木,简直腐坏到了骨头里,如此空有躯壳的一个帝国,亡了,不是早晚的事情么?安渡山无数次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旧唐的覆灭跟自己没有关系。欧阳苏在西河州得到了极好的照料,安渡山甚至还派了一队人马专门将其护送到了烂柯山的地界。“这小子真是不怕死,手无缚鸡之力便敢孤身进入北疆,你说李显老头是不是没人用了?”等欧阳苏走之后霍思远在回府的路上跟安春秋闲聊了几句。“你注意到没有,欧阳苏从见到义父的时候,便一直称呼义父为将军。”安春秋并没有直接回答霍思远的问题。“是啊,有什么不对么?”“义父现在可是北疆的南院大王,将军是当初唐尚未被启元取代时大家对义父最多的称谓。”安春秋一语点醒梦中人,霍思远这才想明白怪不得义父能有这么大的耐心陪着一后生聊了许久。“这小子心机可以啊!”霍思远拍了下脑袋紧走几步追了上去。------------------------------------------------------------------------------------------------------------------------烂柯山以贺知周为尊,其下圣女一人,长老十人,个地分支使者数十,门内弟子众。对于启元李显皇帝差人来烂柯山邀请出席东海武道会一事,烂柯山门内早就吵成了一团,赞同者持机会难得,若是能在武道会上一挫群雄,则能显我北疆威风,让启元那帮南蛮子知道北疆修武之人的厉害。反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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