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看那个老道士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孩子,可不正是先前咱们遇上的和剑雨阁商队一块的两人?”几方人马重新出发,安渡山张铭钧一行走在最前面,龙殊拓拔少昊六人跟在后面压阵,可怜宋知命和东皇太一两个,被像是犯人一般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宋知命哭丧着脸直摇纸扇不停的念叨此行休矣此行休矣,反观东皇太一倒是面色如常镇定自若。拓拔少昊跟张铭钧还有木三千打了个照面一下子就认出了两人,不过碍于安渡山也没有多问两人到底什么来历。“先是跟剑雨阁的人一块同气连枝,现在又跟安渡山搅到了一起,那个老道士到底是何方神圣?”闷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拓跋少昊只好求助于表哥。“他是谁不重要,他从哪儿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会干什么。中原道家擅长观天养气,估计那道人是安渡山请来的帮手,有了赵地甲又有了一个神秘道人,看样子安渡山对龙窟密藏势在必得。”汇聚三方人马的一支队伍各有心思,龙殊跟拓拔少昊在后面压阵,中间宋知命性格跳脱,话也多,念叨完此行休矣之后仍然喋喋不休,跟宋知命并行的东皇太一竟然可以忍受,任由宋知命像是蚊子一样在耳旁聒噪。“你是新近才学会了如何说话么?”木三千跟在师傅后面只比东皇太一和宋知命多了两个身位不到,同样被吵的深受其苦,木三千干脆停了两步等被他俩赶上。宋知命听见了有人说话,却没有看见是谁,不由得一愣。“我在这里。”木三千伸手拦住东皇太一停了一下,自己这才暴露在宋知命的视线中。原来是东皇太一身形高挑又穿着较为宽松的衣服整个就把身高还只到别人腰间的木三千给挡了个严实。“小弟弟有何指教?”宋知命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木三千是个普通孩童,且不说他一直跟在武当掌教张铭钧左右,单单看安渡山对其殷切的关照就能判断他肯定不会是普通人。“诸子百家你出自何门何派,师承何人,今年多大可有官职?”木三千抬着脑袋故作老气横秋,毕竟年纪尚幼还有很多小孩心思,担心对方会觉得自己太小而轻看了自己。“可能刚才小真人没有听清楚,在下宋知命,师承启元钦天监监正苏世玉,若说何门何派姑且算是儒家弟子,曾参加乡试得了第一名,之后就被老师收入门下,未获任何官职。”“既然你说你算是儒家子弟,相信对于夫子的教化定是铭记于心,夫子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年纪尚幼,不是特别理解,宋师兄能否替小弟答疑解惑?”木三千说完特意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宋知命。“宋某不才,夫子这句话的意思是早上有了顿悟明白了道理,就算晚上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宋知命不知道木三千问自己有什么用意,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子不会是真心求教自己吧。“那师兄你对夫子的话可赞同?”
木三千接着问,不给宋知命丝毫反应的机会。东皇太一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两人斗法觉得有趣,破天荒的扯起嘴角笑了出来,结果给宋知命吓了一跳。“夫子是我儒家圣贤,自然是赞同的。”“那咱们今个儿一块去龙窟看什么化龙天象,我师傅说有慧根的修武修道之人都能从中顿悟天地真理,对自身成长大有益处,宋师兄如果能亲眼得见天象一朝顿悟,算不算夫子说的朝闻道呢?”宋知命脑中一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小子竟然给自己挖好了一个坑,自己竟然还糊里糊涂的眼看就要跳了进去。再看东皇太一面瘫的脸上嘴角翘的更高,显然他早就看了出来,肯定就等着见自己出丑,说不定刚才他故意笑出来就是想让自己来不及多想。“自然也算。”宋知命哀叹一声有气无力的回答。“这就是了,夫子都说如果得以顿悟大道理,那是死而无憾的事情,怎么到了宋师兄这里就变得跟赶赴刑场一样了,宋师兄还应该多多揣摩夫子教诲方不辱没了夫子的圣名。”“小真人教训的是,在下一定好好反悔,多多琢磨夫子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言。”“孺子可教,我看好你哦,宋师兄。”小小的逗弄了一番宋知命之后木三千又回到安渡山跟张铭钧身边。东皇太一此刻已经是乐不可支了,宋知命则像吃了一个苦瓜一样。“乖外孙你都跟那两个小子说什么啦?”安渡山在前面离的也不远,大致把木三千给宋知命挖坑的过程都听了个七七八八,看着外孙的一股聪明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是表面上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就是跟宋师兄探讨了一下夫子的至理之言。”木三千嘿嘿一笑,简单敷衍。老道士张铭钧也在一旁微扬着嘴角。一行人又往前行了约一个时辰,随着两边犬牙交错的山棱愈发密集,光线也随之黯淡,明明是晌午时辰看起来已经跟傍晚无异。脚下从先前的乱石丛生杂草茂密渐渐变得开阔,碎石逐渐光滑平整,草木开始稀少。终于,在一堵直耸入云的光滑绝壁前,众人停止了前行。绝壁表面平整光滑,高耸入云甚至看起来像是把天给通了个窟窿。绝壁下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也是极为规则,倒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安渡山跟龙殊的人都提前准备好了火把,在洞口前刚一停下就点起了十几支。瞬间恍若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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