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何曾因为什么这么失态过?这几天心绪起伏都是因为这个人,心烦意乱起身把许方思留在客厅自顾自回房,进卧室关了门却还是忍不住,踢里哐啷踢里哐啷又是一顿砸,其实不是对着许方思,但屋子里就他们两个活人,许方思自然以为这些怒气是对他,在外面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好久之后终于安静了,许方思以为他睡下了,慢慢挪动身体去卧室门口。
梁迢砸完东西过了半天,觉得外面安静地过份,打开门,许方思果然又蹲坐在门口当门神,神经紧绷着,见他开门便唯唯诺诺看他一眼又离远一点——不知道靳惟笙手段到底有多厉害,能把人训成狗。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翻涌上来险些再次发作,好在理智尚存,梁迢侧身忍着火:“进来睡。”
许方思没敢动,他就弯腰抱着许方思进门,往床上放的时候许方思又开始挣扎,梁迢把他按住口气颇不耐烦:“躺好。”
命令的口吻,于是许方思不动了,梁迢松手:“要说也应该是我怕你对我做什么,毕竟你前科不少。”
说这些许方思是听不懂的,梁迢没有跟前任同床共枕的爱好,更放话等人好了就送走,但是现在这么个情况,总不能放任他一不留神就窝在墙角睡吧?
许方思防备地看上上床的人,哭过的眼睛红扑扑睁着,显得很可怜,梁迢拉过被子不屑:“说了对你没兴趣,我还不至于对个疯子下手,豆芽菜似的,也不嫌塞牙。”
这句许方思听懂了,想了想豆芽菜似的自己沉默着抿唇,梁迢又叫他睡好,他就从豆芽变成直挺挺的豆芽菜,梁迢关了灯,听到许方思呼吸重了一下,又很快忍住。
想稍微开点灯,又觉得太明显,于是作罢。
过了会儿,要睡了,身边传来小声的问话:“许妍没事吧?”
“死了。”梁迢不带感情道。
【??作者有话说】
表面:勉为其难跟你睡,豆芽菜似的,塞牙
实际上:妈的妈的妈的到底谁把我老婆弄成这样了!!!
七月夷则,八月南吕
许方思有点踟蹰,犹豫再三也只敢悄悄睁眼看另一边的人,窗户外月光透进来一点,那人安静躺在另一边,没一点发难的意思,很奇怪。
他跟之前差别好大,以前的靳惟笙一定不会说这种话,他会说:你要是不听话,许妍明天就会死。
也不会搓自己的后颈那么久却什么都不做,他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碰自己,他肯定会在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把烟头按下来,然后拿膝盖压着不许自己挣扎,喊疼也不许。
出神间,梁迢出声:“你睡不睡?”
吓得许方思立刻闭眼,紧接着开始惆怅,他脑子里乱乱地,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今天是几号,月初月中靳惟笙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会允许他去医院探望许妍。
不久后,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梁迢睁眼,见许方思睡着之前直挺挺的身体慢慢缩起来,在被子下面蜷成一条虾米。他起身看了会儿许方思睡着也四面楚歌的睡颜只觉毫无睡意,索性下床去看剧本,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许方思躺的那一块只有轻微的起伏,呼吸声也很浅,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床上有人。
他单薄地有点过分。
意识到自己在因为什么出神,梁迢不自觉蹙眉——他何必关心这个人?
不是等他好转一点就丢出去吗?
紧接着又烦躁:就许方思这个样子,得什么时候才能好?
总之心情不好肯定都是因为许方思这个麻烦。
思索间,床上的人发出一点梦呓,梁迢看他快从另一边滚下床,不想搭理,合上门又推开,绕过床尾捞了悬空在床边的人一把,紧接着听到他嘴里叫出一个名字:“梁迢……”
捞人的手臂顿住,想听他后面要说什么,但是又没声音了,但是眼珠子动的很快,眉心紧皱,显然睡得不安稳。
许方思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他会在关了灯之后梦到梁迢。
靳惟笙不许他见梁迢也不许他提起梁迢,当然,他不可能主动提起梁迢,但是靳惟笙经常提起,每次提起梁迢意味着他又要找借口发火,所以千万不能被靳惟笙知道他总梦见梁迢这件事,好在应付这种情况他已经很有经验。
他梦见和梁迢的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不知道靳惟笙发什么病,发追悼词不够,又给梁迢寄来一些所谓的许方思的遗物,主要是几张合照,隐秘的角度,许方思总是背影,靳惟笙总在许方思左右举止亲昵。
梁迢看了剧本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偏偏靳惟笙还要抱歉:本来想给你发单人照,但是我只有这些,他很黏人对吧?
许方思黏人吗?梁迢侧目过来,看到床上对自己退避三舍的人,明知是把他当作靳惟笙,但那晚派出所见了自己也是一个样,鹌鹑似的。
房间里气压低地吓人,许方思以为这人又要借故发作,缩在角落不敢应声,梁迢心烦意乱起身:“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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