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那麻烦您了!”“不麻烦,不麻烦。”兰姨身上带着苗族女子特有的那种精炼,干起活来手脚利落,很快收拾干净了二楼最角落的那间屋。我和三藏放好行李,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平日里出去看看镇上的风土人情,买回了不少有趣的小东西。阿生有时候会来给我们做做向导,几天下来,和我们混的挺熟。那天我和三藏商量着去镇子后山探探险,这几天把镇子已经逛的差不多了。“术哥,杨哥,你们两个千万别去后山,那里去不得。”却不想阿生一听就跳了出来,表情焦急。
听阿生讲,后山基本算是这里的禁地。山挺大,没有经过开发,进山很难。山上有很古老的苗寨,依然恪守着多年来的传统,并不和外界来往。溪镇上的人,有很多是后山苗寨的后裔。因为和外寨或者外族的人通婚,被逐出了寨子,有的就在山下定居,慢慢发展成了现在的溪镇。
传统的苗寨排外,寨子外面机关毒虫很多。也就是偶尔镇长能和后山苗寨的人打交道,换一些东西。不提山上本来就有的危险,就算是侥幸上山,遇到寨子里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答应了阿生不会去后山,这才落了清净。听说传统苗寨,心里确实痒痒,寨子里的人一定是精通蛊术。可是我还没有那个胆子,若是碰到一两个苗人,交流一下“学术问题”还是可以的,起码能自保。这会儿一个寨子的人,想想还是算了吧,要是碰到黑苗寨,绝对死的很惨。
后山不能去,溪镇也没啥好玩的,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结果。一个吻,轻轻地烙了下来,带着虔诚与珍惜。
当天晚上,阿莴窈没有回自己的小楼培养自己心爱的蛊虫,没有研究研究占卜,而是住在了西楼。哪怕是这草戒指,哪怕只是私定的终身,阿莴窈不后悔,这就是自己的新婚夜,从此以后,她是李子谦的妻,他是阿莴窈的夫。
美好快乐的日子总是不长久的,阿瓦桑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情愫,对着阿莴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甚至是拿出了祖宗铁律来做警告。他不行让这几天最有天赋的巫师,因为儿女情长,离开生她养她,需要她来守护的里溪寨。
另一方面,李建国的士兵前来找他了。这些日子,他们已经联系到了失散的团部,可以动身前去与大部队会合。
离别就是这么猝不及防。阿莴窈不惧怕孤身离开寨子,可是她不能舍下自己守护寨子的责任。李建国的情况,也不会允许带着一个家属。李建国想要留在这里,陪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简简单单地过完这一生。可是紧急的战事,自己手下性命相托的士兵提醒着他,他需要去归队,去奉献自己的一份力。
李建国留下了自己贴身收藏,极喜爱的德国产卢格p08手枪。取走了阿莴窈秀发上的一支银簪。
“只要看着这簪子,就像是看到你一样。你也可以看着这手枪,当作我还在你身旁。窈,等我,我会回来的,等到战争结束,我就会回来,还你一场婚礼!
“子谦,我会等着你,等你回来,我就随着你离开。”
一个拥抱,一个轻吻,一次离别,谁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为了最后一次见面。李建国再也没有回来,回到这隐蔽的苗寨中来。
阿莴窈等,等了一年又一年,从十七岁等到四十七岁,又从四十七岁,等到了六十七岁,七十七岁、、、直到山下的人都在欢呼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他不会来了。
无望的等待,最是折磨人心。李建国走了那么长的时间,就像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如果没有那把精致的p08手枪在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的话。
一年又一年,阿莴窈在无尽的等待中沉默下去。时间能摧毁一切,当初的爱恋和信任在绝望的等待中一点点的变质。怨恨、怀疑、恐惧在一点点的啃食着阿莴窈的心,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为什么不回来?战死沙场?还是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早就忘记了,还有一个自己在等待着他?
一次次没有答复的询问,扭曲了阿莴窈的内心,等待变成了一种执念。她开始研究被列为禁术的巫术,吸食死人骨灰,炼取阴血,只为了能吊着自己的一条命,继续无尽的等待。
人不人,鬼不鬼,独自一人住在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山洞中。她已经无法去投胎,灵魂被困在了自己早该腐烂的躯壳里面,得不到救赎。
这些事情,都是昔日旧事,我作为一个旁听者得到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述我的这好奇心。若是一走了之,那我就无法得知这个故事,可是好奇心往往会害死猫,这次,还算我幸运。
那天,我感受到了后山那神秘力量对溪镇投资人的关注。就多留了点心。
在当天晚上,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冷气和低气压。哦,这会儿,我和三藏就隐藏在镇长家附近,本不想把三藏也牵扯进来的,可耐不住他要跟着。县长他们一伙人,已经连夜赶回了城里。那年轻人却执意留下,这会儿,就住在镇长家里。我料定今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果然,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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